伯邑考自经青君针治之后,又服了几天药,病情果然大为好转,几天后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前往王宫朝见受辛谢恩,虽然受辛的问侯赐药,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进了宫,他并未见到受辛,只是得一名宦官传来旨意算是受辛的回礼。伯邑考也不在意,这不过是一种礼节,他心里明白他真正要感谢的,是救活他的青君,这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一日,伯邑考正在思量着准备进往丞相府去登门拜谢,却不想丞相府竟然先派人前来邀请伯邑考入府赴宴。伯邑考颇觉得有惭愧之感,但也只好去了。
到了丞相府,发现丞相府依然是门庭若市。虽然是寒冬,还下着雪,前来诊病求药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府中煎药拿药的侍女忙个不停,这丞相府或许是朝歌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了。
一名仆人领着伯邑考和墨羽一起到了丞相府的后院,此刻商容,比干,黄飞虎三人正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围着一桌菜肴闲聊。三人一见伯邑考前来,一齐起身上前,伯邑考跪拜道:“伯邑考拜见丞相,亚相,大将军!”商容忙扶起伯邑考道:“公子大病初愈,无须多礼,快请起!”说着拉着伯邑考也进入亭子,几人坐下。
商容细看了伯邑考的脸色,好似还是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公子的脸色还是觉得有些不好,现在感觉如何?”比干黄飞虎也一起看向伯邑考。伯邑考微微颔首道:“谢丞相,初愈之人,难免依然有些不适,多亏了青君小姐照应,否则伯邑考真不知道要病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小姐现在何处,好让伯邑考当面拜谢!”他声音温和,彬彬有礼,却显得很虚弱。
商容笑了笑道:“只要公子无事就好,君儿一会儿就来,公子无须这样见外。这几****与亚相,大将军忙于王庭的公务,实在怠慢公子了,望公子不要见怪!”伯邑考忙道:“丞相言重了,伯邑考此来朝歌,不知道给几位大人带来多少麻烦,该当我道谢才是!”说着又问道:“丞相,不知天子对我父子之事有何谕示?”语气之中颇为焦急!
三人一听,均面现难色!想起那日在朝堂为此事与费仲崇侯虎等人吵的一塌糊涂,但这些事对伯邑考说又有何用?伯邑考一见三人面现为难之色,顿时心里就是一凉。
商容见伯邑考神色,安慰道:“陛下这几日正忙于祭祀的事情,尚无暇理会这件事,公子放心,等到祭礼过去,我们自当再一起向上奏天子,请求陛下释放你父子归国!”比干也道:“公子,汝父之事,恐非一日之功,望公子要有耐心啊!”
伯邑考道:“谢两位大人!”虽这样说着,可是脸色依然黯然,情绪并未好转多少。这时黄飞虎见状,道:“公子,可知今日之宴是何人所请啊?”
伯邑考一愣,看着桌上的精致的菜肴,微笑道:“自然是丞相所请,难道还会是他人吗?”黄飞虎挥着手笑道:“不不不,今日之宴,是青君小姐请我们来的!”伯邑考颇觉意外,又看看商容比干,也都是一脸笑意,才道:“竟是青君小姐,伯邑考失敬了!”黄飞虎笑容收了些,劝慰道:“大公子,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有平山倒海之志,无所畏惧,凡事随他来,任他去,今日只管好好饮酒赏雪,不必多想其他!就像今日这宴,既有美酒当前,就且饮他个痛快,天大的事也不用去管!”说得极其豪迈。
这时墨羽在一旁也低声劝道:“公子,有几位大人做主,义父的事一定没有问题,今日丞相和小姐特意设宴款待公子,公子不必如此忧伤,莫要辜负了几位大人的一番好意啊!”
伯邑考点点头,见众人关切的看着自己,心觉是自己不该,感到些许愧意,于是打起精神道:“伯邑考与舍弟,从西岐而来首到朝歌,无亲无故,若非几位大人照应,只怕寸步难行!感激之心,难以言表!”商容见他脸色好转,笑着道:“公子言重了,且不说我们与你父是多年同僚,知己好友,仅公事而论,公子为国戍边有功社稷,商容做这些也是应当的!”伯邑考再次拜谢。
这时一名仆人突然进来禀报,太史杨任和文书房大夫胶鬲来到。墨羽已在钜桥见到过此二人,当时杨任还当着众百姓的面讥讽尤浑,对他印象颇深,伯邑考却是第一次认识。
杨任胶鬲进来,伯邑考一看到二人,竟立马站起,上前朝着杨任便拜!原来他一看到杨任,立马认出他正是当日在鹿台宴会上第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求情的人。
伯邑考心性淡泊,为人记恩不记仇,若是有人得罪了他,甚至要害他,纵是天大的事过不了几天也就恨不起来的,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更不会怀恨,就如那汜水关的韩荣一般。可若有人一对他好,哪怕是再小的事,他也会感激在心,必将对方视如自己家人一般,就如那草落村的村民们。对杨任,伯邑考一直心存感激,可这么多天一直处在病中,竟还不知道他是谁,还思量着等侯向商容询问,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