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说了好一阵才住口,只觉心情激荡几乎难以平静!他长舒一口气,转头向姜文焕看去,突见姜文焕此刻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双目中现出一种奇怪的眼神,不禁一惊,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姜文焕突然被惊醒,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道:“殿下……实在人让感佩!”
微子看姜文焕似有些不安的表情,不禁心头一震,这才突然察觉刚才有些失态,有些过于表露心迹了,顿时收起脸上恐怖激烈的神情也淡淡一笑,回到座位上。
姜文焕将茶放到桌案上,心中的那个疑问只觉越来越盛,犹豫了一下就道:“殿下,文焕有一言久存于心,就是不知当不当问啊!”说着,脸上表情显得十分为难。
微子一愣,暗暗思量姜文焕问得问题怕是非同一般,很随合的笑道:“你我兄弟,有什么不可问的,公子请直言!”姜文焕见此刻微子仿佛一瞬间由刚才的凶狠狰狞之态重又变得温文尔雅雍容华贵,不由暗暗心惊,迟疑了一下,就道:“殿下,我姜家对本对殷商一心为国忠心耿耿,却被他受辛害得国破家亡,姜文焕与他自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嚼其骨挖其髓,此仇不死不解!”说到这里已是咬牙切齿,可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殿下您是殷商王族,更是天子庶兄,为什么会对受辛如此仇恨!却为何反要帮我这个外人起兵反商?你就不怕我篡夺了你殷商的江山?”说完,眼睛极为疑惑的看着微子!
微子不禁猛抽一口气,好似遭到什么东西猛击,他看着姜文焕怔怔的正在等待自己回答,心下暗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小看这个有些木讷,甚至不谙世事的南都公子了。他刚要说,却不想林风抢先说道:“公子误会了,殿下这么做是为公义,为天下百姓,并不为私怨!”
姜文焕一听,微笑点头道:“是,是是!”微子见他虽这样说,可脸上神情并不十分相信,心下略一思索,突然重叹一口气道:“唉!公子的话正问到微子痛处啊!微子这么做,实出无奈!”说完,一脸伤痛为难之状道:“我实不忍心看到天下诸侯万民为其一人所累,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微子观之痛彻心扉!其实这也是为我族江山社稷着想,如此暴虐昏庸之君,穷奢极欲,残民害民,欺压诸侯,逼得天下纷纷叛商自反,长此以往,我殷商社稷还能延续几时?微子这么做虽为大逆,但也是为国为家为天下,不得以而为之啊!论公论私,微子都不得不这样!”
说完,他顿了顿又带着笑意道:“至于公子事成之后是不是会篡夺我家江山,我想公子兴的是义师,断不会如此!再说,就是那样那又如何?天下本就当有德者居之,我成汤先王代夏桀而立,本也是上应天命,下顺民心,若公子将来真可取代我殷商,再造乾坤,那也是天命,微子无怨无悔,待到归了天见了祖宗,相信成汤先王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我!”
微子的言语恳切温和,姜文焕听着虽然依然有些将信将疑,但终究相信得更多些,叹道:“殿下的话,让文焕感佩。殿下深明大义,又如此雄才大略,世人难及。只可惜,殿下是庶生,否则若是殿下当初继成大位,统御万民,相信天下也不至如此地步,我姜家也不会遭此噩运!天下人无福啊!”说完深深叹息!
微子一听此言竟是全身一震,刚才的虚掩矫饰之心像被击穿一样,几乎感激的看着姜文焕心里一阵酸楚,几要落下泪来,道:“公子过誉了,微子哪有如此德才啊!”
姜文焕依然一脸愁状,道:“文焕此话绝非虚言!若是当日在追梦关前统兵的不是我而是微子殿下您,只怕早已打下追梦关,甚至取下朝歌也说不定,也不会陷入如此局面!”说着,想起在追梦关前,在与崇侯虎作战时兵卒惨死的惨状,不禁心伤无比,又道:“可现在我身边再无一兵一卒,帮不到殿下您了!”
微子本也正自神伤,听到姜文焕的话知道说到紧要处,立即收起脸上哀伤之状起身到姜文焕面前,道:“不,公子,您错了!公子虽然一时兵败,但你们姜家统御南路诸侯多年,他们向来唯你命是从。此次他们现在重新归附殷商,但都是被迫的,我相信将来时机成熟,只要公子振臂一呼,他们还依然会听命于你重举义旗光复山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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