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辛有些意外,看着费仲,目光中尽是询问之色。费仲带着笑意躬身道:“陛下,鹿台乃宫闱重地,陛下和王后平日宴飨歇息之所,还是不要让贱民百姓随便进入,否则有伤王家尊化!”费仲这样说着,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踏实。
受辛听完,也不在说什么,目光重又投向酒池!
众侍卫依命令,开始一趟趟的将酒往摘星楼上搬,然后将酒倒入池内。受辛又兴奋又好奇的看着,酒池内的酒慢慢的越来越多,大殿里也开始迷漫强烈的酒气!
又过一会儿,酒池内酒面渐高,好似放一支小舟进去也无碍,受辛高兴的几乎要笑出来,妲己等其他几人看着也不住啧啧称奇。妲己看着受辛亢奋的神色,目光中又是得意又渗着一丝冷酷,这正是她想看到的情景!
受辛几人正在兴奋的交谈着,一名宫侍又上来禀报道:“报陛下,酒坊管家说酒坊新近又酿得一种好酒,想呈于陛下,现正在侯旨!”
费仲一听,眉头顿时又皱起!受辛此时心情却极是愉悦舒畅,毫未多想!听到宫侍报告他笑着说道:“啊?好啊,没想到那仪狄这般忠心,平日倒是没看出来,让他上来吧!”
费仲突然劝道:“陛下,摘星楼是尊贵之地,不可让人擅进啊!”妲己尤浑等人一听,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受辛此刻心情极佳,毫不以为意,挥挥手道:“无妨,无妨!”费仲见状,虽然心下有疑,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鹿台下,梅英应旨抱着一坛酒拾阶而上。鹿台极高,梅英只觉如在登天梯一样,梅英一边攀着石阶,一边看着如悬在半空的摘星楼,此刻这摘星楼看起来真如天宫一般。他知道此刻受辛就在里面!
此时梅英陡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在沙丘时和受辛面对面的情景,心中不禁暗道:“受辛,你想不到当初和你当面交锋对战之人,此刻就在这里吧!看来你命中注定要死在我手里!”
走到摘星楼门口,雷开在门口让一名卫士搜了搜看梅英身上有没有武器,见没有异常,就让宫侍引着梅英进入大殿。
梅英一进大殿,见里面灯火辉煌,酒气逼人,迎面便是酒池。从酒坊运来的酒倒的已差不多了,酒池也快被装满了,受辛等人就在酒池的那一边指着酒池正指指点点的说话。
梅英一见受辛,想起父亲,立即目疵欲裂当时就想冲上去厮杀。可是瞬间又镇定下来,心下不住的告诉自己,此刻绝不能冲动。他心下不住平定心神,这才察觉此刻不只受辛妲己在此,费仲尤浑,还有王庭三大剑客之一的恶来居然也在。梅英不禁暗暗担忧,可别出什么差子。
他暗暗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快步走到受辛面前,将酒坛放到一边恭敬的埋头跪倒参拜道:“臣参见陛下,王后!”声音故意装作十分沙哑。
梅英一参拜,众人这才被惊动。受辛向他瞅了一眼,突然也觉仪狄不亲自前来送酒确有些慢君,冷冷地问道:“酒正仪狄今天怎么没来?”
梅英道:“启奏陛下,仪狄大人知道陛下急需这些酒,是以日夜赶工,忧心劳力已病倒在床,乞陛下恕罪!”他说这些话,依然深深埋着头。
梅英这样一说,受辛心中的些许不满顿时消释,温言道:“好,你起来吧!”
梅英应命起身,可当他刚抬起头,受辛等人一见,竟全都吓得一起猛往后一退,恶来几乎要拔出剑来。只见梅英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一道道深深的疤痕,看起来极其丑陋恐怖!
受辛指着他颤声道:“你,你……”梅英猛得又跪倒,似十分惶恐地道:“臣的面目丑陋,惊吓了陛下,望陛下恕罪!”费仲厉声问道:“你怎么会这模样,快讲!”
梅英忙道:“臣曾入伍做过兵卒,臣的脸上这些伤痕都战场上被敌人砍的!”微子知道梅英毕竟跟受辛曾经面对面的打斗过,不得不防止会被突然认出来,所以让他在脸上划出这些伤痕以做掩饰。
费仲并不很相信他说的话,目光严峻又问道:“你做过兵卒,那你在哪里打得仗?”梅英又道:“在陛下的禁卫军中,几年前曾跟随陛下征战过南蛮!”接着,按事先编好的,他将随受辛征战南蛮的经过,种种经历和见闻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还将受辛说的英勇非凡!
费仲没有跟随受辛去过江南,他并不知道梅英说的是真是假,听到将信将疑。受辛却越听越舒心,最后竟有些激动,大声道:“哈哈哈,原来是随寡人南下的将士,快快请起!”说着竟上前亲自去扶起了他。
梅英见受辛来扶自己,一刹那又想冲上去搏杀,但立时又忍住了。他知道受辛膂力奇大,自己必须一了即中,否则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当下,梅英恭恭敬道了声谢恩,站了起来。受辛问道:“你们又造出来什么绝品佳酿了,非要现在献上来?”
梅英脸上强带出些笑意,答道:“是陛下,这坛酒所用的粮食是滨于南海的稻米,是仪狄大人万里迢迢从苗地运回来的,极是难得。是以这酒酿好之后,酒正大人就要臣带来,请陛下先行品尝!”
受辛一听喜道:“是吗,那必是非同凡响!仪狄果可真是忠君爱君之臣!”妲己在一旁道:“陛下,不知这用稻米造的酒与黍米稷米造的有何不同!”受辛笑道:“这有何难,品尝一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