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三十九分。
心肝给他发来了到家的信息,谢言这才放心,给她回复了一条早点休息,他才拿出换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竟然有点睡不着。
或许是烧烤吃太多,有些口干,谢言干脆起床,去客厅的冰箱里找水喝。
客厅的灯亮着。
谢言一眼就看到桑岩正坐在沙发上喝酒。
谢言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桑岩是他的室友,同样也是他的同学,两人在同一个大学念书,后来毕业后一起来康华医院实习。
桑岩是外科医生,两人平时关系还不错。
谢言走过去。
“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还不睡,一个人喝闷酒呢?”
桑岩浑身都写着丧,闻言苦笑一声,“今天,哥们分手了。”
“……”
谢言一惊。
他知道桑岩有一个谈了六七年的女朋友,感情一向不错,他拿了瓶啤酒坐他身边,“你们俩不是挺好的,怎么分了?”
桑岩灌了口啤酒,眼眶通红,他恶狠狠地擦了下嘴巴,“还不是因为我家里的那些人!自从知道晓菁是云城本地独生女,我爸妈就恨不得扒她一层皮下来。我第一次带她回老家见父母,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给我家里人每人买了一套衣服,还带了一箱子的礼品。人家不嫌弃我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也不嫌弃我们家条件差卫生差,在我家住了两天,一直都在不停地干活,收拾家务。”
他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起来,“结果走的时候,我爸妈连一毛钱的见面礼都没给,还骗晓菁说我们家没这个规矩。人晓菁懂事,也不计较这些,可……他们太过分了。”
“今天我爸妈从老家过来,跟晓菁父母商量我们结婚的事情。他们过来,晓菁忙前忙后地给他们订机票,订酒店。今天去吃饭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别出岔子,结果……结果你知道饭桌上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说我们家里穷,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供我读书了,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拿不出彩礼。人晓菁父母一开始也没打算要彩礼,就说没彩礼也没关系,只要我好好对晓菁就行。”
“……”
谢言说,“这不是挺和谐的吗?”
“是,刚开始气氛还好,可没多大功夫,他们又开始作妖,说为了供我上学,家里欠了二十万的外债,还说因为我上学,家里的老房子也没翻新,在村里一直被人笑话,话里话外都说晓菁家里条件好,让他们家多陪嫁点钱,最好陪嫁五十万,这样外债能还掉,家里的房子也扒了,盖成三层小楼。话里话外都说是为了我们俩好,让我们俩以后回老家有住的地方,还说这样村里人肯定夸我们孝顺,我们俩脸上也有面子。你知道吗,晓菁父母的脸色当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