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凌波不禁为之咂舌,正准备感慨两句,谁知道王同皎忽然摇头苦笑道:“屈子有云,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七郎你大概笑我是酒桶,却不知道我最恨地便是这天生酒量!欲求一醉而不可得。欲断烦忧而不可得,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倒霉更可恨?”
想到王同皎没事情就把那么一帮人带到家里狂欢痛饮,在这聚贤亭三五至交好友也是如此,偏偏眼看别人酩酊大醉,身为主人却偏偏还是醒着,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感觉让凌波生出了几许同情,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小王驸马如今官高爵显,又得妻公主,若是在我这外人看来,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又何必非得钻牛角尖?”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王同皎忽然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凌波的眼睛,忽然捧腹大笑道,“官高有什么用,在别人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个靠着娶了公主方才有如此高官的驸马都尉!至于爵显,别人会说那是家世,会说那是因为我听了张柬之张相公的劝谏,却不会考虑我从中思考了多久,不会考虑我究竟冒了多大的风险!哈哈哈,七郎,你既然没醉,可愿意和我去看一样东西?”
凌波已经被王同皎这一席话给说得心怀大动,此时听到这建议,她竟是本能地点点头。等到跟着王同皎来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绿树掩映的院子,她方才想起如今这是孤男寡女,顿时提起了警惕之心,一只手连忙悄悄握住了自己腰中的那个带钩。
然而,王同皎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径直进了中间那屋子。宽敞的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有一个硕大地丹炉,旁边还有两个正在看守丹炉的童子。这时候,凌波终于想起了贵族中间蔚为流行的炼丹术,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对于那些想要求长生却送了性命的人,她自然没有多大好感。
王同皎越过那丹炉,从后头地架子上取了一个锦匣,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愤世嫉俗和讥诮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你看到的丹炉是用来炼五石散地,我既然没法求酒醉,就只有用这个方才能领会到那种神仙似的境界。”说到这里,他忽然轻轻一弹打开了那锦盒,信手将一个瓷瓶朝凌波丢了过去。
“这是我炼制五石散时意外炼出的一种小玩意,既然和七郎你有缘,便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这药对于外伤有奇效,只要一丁点就能止血生肌,只不过我再想炼制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成功过。”
凌波捏着那个小小的瓷瓶,心里头除了迷惑还是迷惑:“你我今天只是初识,为何……”
“人生在世不外乎一个缘字,我看你合眼缘,我想你答应到这里来大约也是同样道理!男女之间若是如此叫做一见钟情,却不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有这种感觉叫做什么。我只希望七郎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到这里坐坐,陪我喝喝酒,就这么简单。”
PS:想来想去,为了连贯,还是决定这一章今天发,明天只发一章,不好意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