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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战眼神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常德海的眼睛,不过相比薛冰,常德海的反应要自然和沉着得多。薛冰建议直接拘捕郎战,常德海看看郎战再看向薛冰,眉头微蹙,叱道:“不是说了只是调查吗?拘捕?我们凭什么拘捕?石友国说郎战拒不配合,我看,不是郎战不配合,而是你们的态度有问题。”然后,他的表情瞬间转换,变得和蔼起来,对郎战温言说:“郎战,你不要有抗拒心理。你肯定清楚,上面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可是,如果你身上有问题没得到解决的话,谁敢再派你上去一线?这对国家,对你个人,都是损失嘛——”
郎战和他对视一会,问:“有烟吗?”
常德海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有喜色闪过,说:“我看看,”在身上一阵掏摸,摸出一包开了封的烟来。
郎战不客气的抽出一支,再问:“火呢?”
常德海问薛冰:“身上有火吗?”
薛冰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郎战。郎战捡起来,点燃,深吸一口。
常德海刚才之所以眼现喜色,是因为凭着以往积累起来的经验,以为郎战主动要烟抽,一说明他的心防有所松动,再就是有了倾诉的愿望。他正满心期待的等着郎战开口,忽然,一阵刺耳的“嘟嘟”声响了起来。他一愣,问薛冰:“怎么回事?”
薛冰眨下眼睛,还在抬头四望,常德海带来的一个上尉说:“主任,好像是火警。”
上尉“火警”两字才出口,房屋中间的消防喷头已经开始往外喷水。水流很急,“兹兹”声中,郎战反应绝快,将烟朝地上一扔,一拉被子,将全身罩了个严严实实。郎战还有被子用来防水,常德海等人可没有这个待遇,等他们反应过来,打开门冲出去的时候,身上早就被淋湿了。
医院的总值班室当然能监测到火警,常德海等人才冲出房间,他们所处走廊的尽头处,一个扩音器里有女声传出:“所有值班人员请注意,11号特护病房报火警,请立即携带消防器材前往救火——”
常德海和薛冰都不傻,听见这话,常德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眼睛里,寒芒如刀。薛冰双手握拳,狠狠的说:“他就是故意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阴毒主意?”
因为上次的事情,总医院上下,对郎战都格外紧张。所以,“11号特护病房”这几个字才进入有心人的耳中,他们立即丢下手头工作,向“11号特护病房”赶了过来。
最先赶到的,是野战总医院的院长龙成贤。龙成贤自然认识常德海,他看到常德海,很意外,问:“常主任,您是来看郎战的?”
常德海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闻言有点勉强的笑笑,说;“有些事情来向郎战证实一下,郎战要抽烟,就给了他一支,没想到居然触发了火警。”
龙成贤作为野战总医院的院长,挂少将衔,以他的衔职,已经够资格与闻一些秘辛。他听常德海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马上明白过来,说:“郎战还真是胡闹,他重伤在身,怎么可以抽烟呢?”说完,正好看到梁医生过来,喊他:“梁主任,你来得正好,郎战是你负责的吧?这小子居然敢向常主任要烟抽,你得好好说说他!”
作为郎战的主治医生,梁医生自然必须第一时间赶过来。他也是人精一个,听见院长的话,眉头挑了挑,说:“郎战犟得很,我说的话他哪里会听。不行,这事我得汇报给张总司令,请他来给郎战上一课。”
郎战抽烟是烟瘾发作难以自制,还是故意为之——答案当然是后者。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闹出一件事故,好让常德海来找过他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因为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传到张卫青耳朵里。院长和梁医生不知道是否洞悉了他的心思,不过,在他们的助力下,事情的发展,正按照郎战设想的方向进展下去。
郎战估计得不错,常德海来找他这件事,包括对于石友国的处理,张卫青都不知情。张卫青作为椰子岛作战的总指挥,平日里有大堆的要务要处理,所以,除非他自己想到或者有人提醒,否则的话,他根本不会关注到这种小事情。
对于张卫青这种大人物来说是小事情,对于郎战来说,则是可能事关他生死的大事情。郎战这么做,诚然体现了他足够睿智,但深入的想一想,这何尝不是他作为小人物的悲哀呢?
常德海私下里以组织的名义来找郎战,自然是别有用心。也就是郎战足够“狡猾(常德海事后的评价)”,而且知识面够宽,想到了火警这个梗,并立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真是未知数。
张卫青并没有立即有反应,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常德海知趣离开了。常德海离开后,郎战躺在新换了被褥的病床上,明明觉得很疲惫想要睡觉,但闭上眼睛以后,常德海还有石友国的丑恶的嘴脸就侵袭过来,他立马又把眼睛睁开了。
“这样不行,太被动了——”他低声自语着,猛的坐起来,并开始解身上剩余的绷带。
同一时间,天使岛,一个地下室内,科尔和妮娜正围着一套单兵智能单元做着什么,他们前面的一台电脑的屏幕忽然自动点亮,并传出一串电子女音:“警报,警报,九点钟方向五十海里处发现可疑船只。”
单兵智能单元来自郎战,正是尉迟乐在中山岛上根据郎战的要求设计的那套单兵装具。当然了,它经过科尔和妮娜的改进后,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