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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随在雷飞身后,行了里许左右,停下脚步,道:“田大爷,你要把贱妾带往何处?”
雷飞缓缓说道:“姑娘希望回到何处呢?”
玉昭道:“如若贱妾没有记错,田大爷似是说过,要送贱妄回家。”
雷飞微微一笑,道:“深更半夜,姑娘一人如何走法?”玉昭道:“田大爷之意呢?”
雷飞道:“在下之意,今日已晚,姑娘请和在下同回客栈信宿一宵,明晨在下雇一辆马车,送姑娘回家就是。”
玉昭道:“这个,这个……”
雷飞哈哈一笑,道:“姑娘心中可是有些害怕么?”
玉昭道:“田爷以价值连城的宝珠,替贱妾赎出烟花,依照情理,贱妾是应该献身相报,但贱妾仍然是……”
雷飞笑道:“姑娘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有这位张兄弟和在下同时奉陪姑娘,姑娘尽管放心。”
王昭淡淡上笑道:“路途很远么?”
雷飞道:“不算很远,姑娘如是走不动,要我那位张兄弟扶着你走就是。”
李寒秋暗中察看,只见那玉昭表面上似极柔弱,实则全无畏惧之约定,自他们在暗中监视保护。”
心念及此,不自觉地转别四顾一眼。
玉昭缓缓靠厂过来,道:“张大爷,扶着贱妾赶路好么?”
李寒秋道:“这个,这个…?”
玉昭道:“贱妾出自风尘,和一般深闺千金自然不同,张大爷不用顾忌到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礼法了。”
李寒秋还待推辞,雷飞已哈哈大笑,道:“张兄弟不用推辞了,以玉昭姑娘之美,可当得貌如春花之誉,张兄弟怎能拒美人青睐呢?”
李寒秋暗道:“他这般劝我,不知是何用心?”当下伸出手去,扶着玉昭而行。
那王昭全身直靠过来,似是想偎人李寒秋的怀中,但李寒秋却只肯扶着她右臂;不让偎人怀中。
玉昭微微一笑,道:“夜暗人稀,景物模糊,张大爷还怕人家瞧到么?”
李寒秋道:“君子不欺暗室,夜色愈是深浓,咱们要愈是自重才成。”
玉昭缓缓说道:“张大爷很像君子啊。”
李寒秋冷漠地说道:“作人本份。理当如此。”
玉昭道:“张大爷如此拘谨,怎也会涉足场中呢?”
李寒秋道:“赏花散心,逢场作戏,自是无伤大雅的事。”
玉昭叹道:“烟花女于,就是如此的可悲,路柳墙花供人赏玩,不论是何等人物,只要肯花二两银子,就可以随手攀摘。”
李寒秋接道:“但姑娘现在已经从良了,从此之后,母女团聚,应事人伦之乐。”
玉昭叹息一声,道:“张爷信不信命运呢?”
李寒秋道:“在下觉着人力当可和命运一争。”
玉昭道:”但贱妾却是迷信命运,自然难为良人妇。”
李寒秋道:“这话怎么说?”
王昭道:“贱妾自幼经人相命,说我红颜命苦,难免要沦落风尘。唉!田大爷不惜宝珠,赎回我自由之后,只怕贱妄无法安享天伦乐趣。”
李寒秋道:“那要你看了,我那位田兄,聚资丰厚,既不惜价值连城的宝珠替你赎身,自然会对你别有安排。除非你自甘下贱,留恋风尘,当不会再沦落烟花了。”
两人只顾谈话,抬头已不见那雷飞行向何处。
玉昭停下脚步,道:“那一位田大爷呢?”
李寒秋运足目力望去,果然不见雷飞踪影,心中大为奇怪,暗道:“他把我丢在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只听玉昭长长叹息一声,道:“难道他生气了?”
李寒秋道:“生什么气?”
王昭道:“田大爷也许看我举止轻薄,含怒而去。”
李寒秋道:“我那位田大哥乃是谦厚之人,姑娘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玉昭道:“那他竟然丢下我们而去,原因何在呢?”
李寒秋道:“也许他别有要事,先走一步。”
玉昭接道:“也许他故意替我们造此机会,成全我们。”
李寒秋道:“可惜的是,在下已有家室。”
玉昭微微一笑,道:“怜卿甘作妾。”
同时,向李寒秋怀中紧靠过去。
李寒秋接道:“姑娘自重,在下不是轻薄人。”双手用力,推开了玉昭身子。
突然间,步履声响,一个长衫人大步行来,经过李寒秋时,故意放慢,回眸一笑。
李寒秋只觉他笑容十分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又想它不起,不禁呆呆地望着那人背影出神。
玉昭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认识他?”
李寒秋如梦初醒,急应道:“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玉昭笑道:“场中。”李寒秋摇摇头,道:“不瞒你姑娘说,在下今宵是初度到此等场所。”话说出口,已知说漏了,急急住口不言。
玉昭道:“我说呢,你怎么不解风情,原来初度涉足。”
李寒秋心中虽然想转圈,但却又想不出如何措词,只好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