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议事大厅中,在一名管事的安排下,夏言在这里安静等候着。
此时,夏言还不知道将他请来的并非是上官宏,而是其夫人。
更不知道因为上官飞越病情的突然恶化,原本打算与他和解的上官夫人,对他已是恨之入骨。
在夏言看来,既然上官府没有直接派遣手下擒杀他,而是差使赤磷卫相邀,那么对他便应该没有多大恶意。
故而夏言当时略一思索之下便答应了。
他并非没有考虑到这是一个陷阱,但仔细一想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管他天赋有多强,潜力有多大,此时夏言终究只是一个筑基境的小修士,即便全力出手,也不过是结丹实力,根本不可能令得上官宏如此煞费苦心。
作为余杭镇的长官司守备,上官宏能动用的能力远超常人想象,不说镇中归附其羽翼下的无数仕绅,便是上官宏直接管辖的那数千强兵悍将,便足以令人绝望。
倘若上官宏真要对夏言出手,随便派遣一支卫队,夏言都只能狼狈逃走,甚至命丧那铁骑之下也不无可能。
因此夏言虽然不知道上官宏有何目的,但倒并不如何担心自己的安危。
本来事情也的确如夏言所料,然而风云难测,任夏言如何算计,也绝难想到上官飞越竟如此不堪,轻易便精神崩溃!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大厅外便有了动静。
一道厚重的脚步声缓缓传来,由远及近,来人步速很快,几乎在夏言听到声音的一个呼吸后,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便出现在了夏言面前。
“你便是柏延?”上官宏面无表情,沉声问道。
“是我。”夏言神色稍稍一变,在听见上官宏不善的话语后,心中顿时浮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你便好!”上官宏看似平静地点了点头,眼中厉声却一闪而过,只见其右手一抬,一道黑色掌气便透体而出,向着夏言击去。
那黑色掌气所蕴力道强横至极,夏言神识略一感应之下,脸上便不由露出骇然之色,不敢有丝毫保留,八大灵脉一齐运转,夏言修为瞬间攀升至结丹后期。
“破!”在那道掌劲惊人的速度之下,夏言根本无法闪避,一咬牙,竟选择强行硬接。
只见夏言周身灵力疯狂涌动,灌入其手臂,随即握掌成拳,狠狠迎了上去。
见得夏言的反应,上官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讥讽,就凭这等力量也想与他抗衡?
“砰!”没有丝毫悬念的,两者稍一接触,夏言的拳劲便被击溃,那道黑色掌气来势不减,将夏言猛然击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来。
“咳咳……”夏言艰难地站起身子,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看向上官宏的目光不禁有些绝望。
这便是元胎境的实力!即便上官宏随即挥手一击,也远远不是夏言所能够抵抗的。
只是夏言想不明白,为何上官宏上来不问青红皂白便直接动手,难道真是他猜错了?上官宏只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就在夏言浮想联翩时,却听见上官宏轻咦了一声。
“在本官一击之下,你居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的确很是不凡,难怪敢如此肆无忌惮,欺侮我儿。”上官宏冷着脸说道。
“在下虽来余杭镇不久,但所听闻描述上官大人之话语,莫不是仁义智勇,如今一见,才知道何为市井传言。”夏言对于上官宏所言,毫不理睬,反而出声讽刺道。
夏言嘲讽上官宏,并非是为了抒发心中的愤恨,而是想着最后一搏,置诸死地而后生。
依上官宏方才的态度来说,示弱求饶定然是全无用处的,反而用激将法,说不定会有奇效。
“哦?那你倒说说,本官有何不符?”果然,在听见夏言的话语后,上官宏作势出手的动作一滞,冷笑着问道。
“欺压弱小,是为不仁;不问缘由,是为不智;纵容儿子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更是不义;似上官大人你这般不仁不义无智之人,若非还有些许勇武之力,恐怕这守备之位早就该改弦易辙了。”夏言毫不避让,冷笑着说道。
“哈哈,好!好一个不仁不义无智之人!没想到我上官宏也会有被如此喝骂的一天。”在夏言的话语讥讽下,上官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竟大笑出来,但任谁都能听出那笑声中所含的怒意。
“这小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跟随上官宏前来的唐老终于姗姗来迟,恰好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惊叹道。
在唐老的印象中,自上官宏担任余杭镇守备以来,就再没人敢在其面前放肆,至于像夏言这般喝骂,更是从未曾有过。
“吾儿因你患上那失魂症,即便今日我背上那不仁不义无智之名,也定要取尔性命!”上官宏笑声陡然一收,归于平静,淡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