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西北方向,约莫三千里处,有一座庞大无比的山脉。
该山脉连绵近十万里,浩瀚无垠,崎岖起伏,因形状似蟾蜍,被称之为天蟾山脉。
即便在灵山异泽无数的禹洲,这天蟾山脉也是十分出名的,然而它的赫赫名声,并非是因为其有如何凶险或神奇,亦不是说其灵气有如何充盈,而是因为盘踞在山脉深处的那一庞大势力——上阴学宫!
作为上阴学宫的立基之所,天蟾山脉自有其独特之处。
虽然在灵气程度上稍逊其他洞天福地一筹,但天蟾山脉下却潜藏着一条庞大地脉,地气充足无比。
这地气对于寻常势力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大用,但配合上阴学宫的镇宫异宝,万灵宝塔,却是再完美不过。
这些年上阴学宫的势力能如此急剧扩增,这条地脉功不可没。
而在天蟾山脉深处,那无数参天巨木之下,则不时坐落着一列列宏伟宫殿群。
这些宫殿群并不如何密集,而是星罗棋布,分散在山脉各处,如繁星点缀天空一般。
但细细看去,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建筑,彼此之间又遥遥呼应,暗含某种奇妙联系,隐隐构成一个玄妙无比的阵法。
此刻,在其中一座状似三角铜钟的巨大宫殿群中,两个身穿青色儒士长袍的身影正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面容平和,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气度洒脱,嘴角总是挂着一缕笑意,正是在余杭镇前一剑斩化婴的中年儒生。
另一人年纪看上去则要大上不少,面容古朴中正,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理起来,用木簪束着。
二人一边行走着,一边不时轻笑述说,看上去惬意无比。
有意无意地,中年儒生总是落后半步,神态对银发儒士颇为恭敬。
“对了,师弟,听说你此次出去发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可有此事?”一番闲聊后,银发儒士好似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忽然问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您,本来还想等到下次院内小比时,给师兄您一个惊喜,既然师兄您已经知道了,那告诉您也无妨了,半月前苗蛮入侵,我奉命赶至余杭镇时,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孩子,资质修为都属上等,颇合我的胃口。”中年儒生轻笑着说道,语气中不吝夸赞。
“哼!那些苗蛮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犯我禹洲,若非我当时正在闭关,定要亲自去走上一趟。”听到苗蛮入侵四字时,银发儒士面色一冷,沉声说道。
“师兄勿恼,你我二人不分彼此,师弟我去了,自然便相当于您去了,不过此次南诏入侵地的确有些莫名其妙,据说是神山那位存在亲自下令,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人。”中年儒生劝慰道,随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此事我所知也不多,只知道学宫中诸位院首好似也因此被惊动,这些日子同样在渝州境内有所动作。”银发儒士摇了摇头,亦有些茫然。
“罢了,此事既然有诸位院首出手,我等也就无需操心了。”银发儒士语气稍稍一顿后,转而好奇问道:“我倒是对师弟你带回来的那孩子很感兴趣,这么多年来,能得到你如此夸赞的可不多见呐。”
“哈哈,此子的确很是不凡,其修为虽只有筑基巅峰,但我初次见到他时,那小子竟能与三个苗蛮元胎修士斗个不分上下……”中年儒生大笑道,同时将自己当初所见都一五一十述说了一遍。
“荒古煞气……彼岸花……至阴冥火……”听完后,银发儒士眉头深锁,沉吟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荒古煞气倒也算了,虽然稀少,但能将其掌握的也大有人在,但能凝聚彼岸花印记的可就少之又少了,即便我上阴学宫,也有数百年未见到这等人物了,这么看来,这孩子倒的确是一不错的苗子,只是这彼岸花的隐患你也是清楚的,太过邪性,我怕……”
“师兄忧虑之处,我完全明白,这也是我将其带回学宫的原因之一,凭我文正殿的浩然正气歌,应该足以压制住那彼岸花了,否则此子流浪在外,难免步入邪道。”中年儒生开口打断道,听其语气,除了对夏言的惜才之意,其也大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师弟既然早有打算,那愚兄也就不再多提了。”银发儒士虽然还是有些许顾忌,但看师弟这般坚决,只得无奈一笑,不再纠缠此事,但心中却想着要暗中观察夏言一二。
二人随后话题又是一转,好一番高谈阔论,待到二者皆心满意足后,银发儒士才御器回转中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