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同铁伞展开,有如一片乌云般,把五人五刀,全都卷在了一片伞影之中。
张开一面大伞,用作兵刃,已非易事,把一把铁伞运用的如此之妙,实是武林中罕见的事。
只听王道同高声叫道:“老三、老五,你们进来,把老四带走,找的只是老四一个,可不许伤害到别的人。”
但闻砰砰两声,两个身着青衣的人,快步冲了进来。
王道同手中铁伞,舞的更见凌厉,五个黑衣人,完全被困入一片伞牌影之中。
两个青衣人,一人个子高大,一人十分矮小,但步履确极为快速,直向黄元奇扑了过去。
这时那蓝衣少女和灰衣少年,伸手抓起了面前的兵刃,奔向两个青衣人,高声说道:
“别伤害我爹。”
那高大的青衣人冷冷说道:“我是你的三伯,你爹爹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我们一定要把他带走,奠祭于你二伯父的灵堂之前,上一代的恩怨,和你们作晚辈的没有牵缠,你们别管这些事。”
那矮子却对坐在木椅上未动的中年妇人抱拳一揖,道:“这一位是黄四嫂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道:“不错,你是老五。”
矮小青衣人点点头,道:“五弟李文。”
中年妇人叹息一声,道:“无奇和我谈过,你们兄弟之间,情同骨肉。”
李文道:“是的!我们五人,义结金兰,生死同命,但却未料到,四哥竟然会害了二哥。”
中年妇人道:“他为这件事,痛苦了很多年,曾经和我谈过,准备自行投到大哥那里,任凭处置,那时间,因为儿女还小,我也极力反对,如今儿文都已经长大了,你们带他去吧,也可偿了他的心愿。”
李文抱拳一个长揖,道:“嫂夫人深明事理,小弟佩服得很。”
中年妇人道:“我不过是听他的嘱咐罢了,怎敢当兄弟称赞。”
李文道:“嫂夫人情唤回两位侄儿女,免得他们护父心切,和三哥动手,三哥武功刚猛,一旦伤了侄儿女,那就叫我们不安了。”
只听那高大汉子怒声喝道:“我要你们退开,你们是听到没有?”
灰衣少年和蓝衣少女齐声说道:“不论你是什么人,但也不能伤害我爹。”
高大汉子双手突然伸出,疾如星火一般,点中两人的左臂,只听拍的一声,两人手中的单刀,全都落在实地之上。
高大汉子冷冷说道:“你们不是三伯的敌手,要报仇,去苦练十年,再找三伯报仇不迟。”
那端坐未动的中年妇女接道:“三伯伯放心,元奇不准他们学武,练的三手两脚,也都是用作强身之用,如是元奇要传他们的武功,这么大了,也该有点成就了。”
高大汉子双手齐出,点了那少年、少女的两处穴道,道:“弟妹,我先点他们两处穴道,手法很轻,不会伤害他们,老四的醉债,算清之后,你还是我们的好弟妹,对这两个侄儿女,我们也会有一个交代。”
中年妇人一闭双目,道:“元奇已经等了二十年,你们带他去吧!”
那蓝衣少女、和灰衣少年,都被点了穴道,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瞪着双目,望着那高大的汉子,脸上是一片哀求之色。
那高大汉子右手一伸,抓向黄元奇。
黄元奇早已被黑衣人点了穴道,一直静坐不动。
秋飞花看至此处,突然飞身而起,一跃到那高大汉子的身后,冷冷说道:“放下。”
高大青衣人霍然转身,目光一掠秋飞花,道:“你是什么人?”
秋飞花淡淡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你是大河五义中的老三?”
高大青衣人道:“是!铁拳君子纪平。”
秋飞花道:“你们兄弟的事,我们这局外人,本来可以不管,不过,此刻情势不同。”
纪平道:“在下瞧不出,此刻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之处?”
秋飞花道:“茶棚外面集聚的高人很多,就算黄元奇肯随你们同往,你们也无法带他离此。”
纪平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了?”
秋飞花道:“就拿区区说吧!阁下要想闯过我这一关,只怕就不太容易。”
铁拳君子纪平仰天打个哈哈,道:“阁下如此口气,定然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物了?”
秋飞花道:“不敢当,区区么?只不过一个江湖浪子罢了。”
纪平道:“阁下和他们五人是一伙的了?”
秋飞花道:“在下不敢高攀。”
李文突然一侧身,拦住了秋飞花,道:“三哥,夜长梦多,你带四哥走,这小子有我对付。”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在下是一片好意,你们兄弟一场,应该彼此相知很深才对,在下看法,黄元奇不像是下手谋杀义兄的人,诸位何不平心静气的谈谈。”
李文道:“我们有物为证,这件事我们已查了很多年,用不着再查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如是在下不许诸位带走黄元奇呢?”
李文道:“那就要凭藉你的真实武功了。”
秋飞花道:“那很好,只要用武功就能够决定,阁下就请出手吧!”
李文右手一探,抓向秋飞花右腕,。中说道:“这件事本和阁下无关……”
秋飞花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最好速战速决,先把对方制服,避免闹出流血惨剧。”
心中念转,右拳平平的迎了上去。
李文冷哼一声,暗道:“好小子,想和我硬拼掌力。”反抓一掌,拍了过去。
两人的掌力将要触接之时,秋飞花右手突然一翻,五指疾如星火,扣住了李文的右腕脉穴。
李文未料到一招交接,就被人扣住了脉穴。
其实,秋飞花这一招,变化并未十分奇奥,只是拿捏的分寸、时机,恰到好处,李文在出乎意外之下,竟然受制。
铁拳君子纪平放下了黄元奇,大喝一声,疾向秋飞花冲了过来。
秋飞花五指一点,李文劲力顿失;微微用力一带,把李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冷冷说道:“阁下如是不想要这老兄之命,那就只管出手。”
纪平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出手,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秋飞花,脸上是一片激忿之色。
秋飞花气聚丹田,大声喝道:“住手。”
这时铁伞君子手中铁伞的奇奥招术,早已把五个黑衣人,全都圈人一片浓密的伞影之中,有如一片浓云遮目,五个黑衣人,手中执着单刀,横斩竖劈,完全没有了章法。
如若铁伞君子存了伤害几人之心,只怕五人早已死于铁伞之下。
听得秋飞花大喝之声,铁伞君子陡然收起了铁伞。
五个黑衣人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秋飞花轻轻咳了一声,道:“搏战杀击,解决不了纠纷,诸位何不坐下来谈谈?”
铁伞君子王道同,望了秋飞花一眼,道:“阁下原来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秋飞花道:“不敢当,在下只不过运气好一些罢了。”
铁拳君子纪乎吼道:“老大,这小子横里插进手来,分明是未把咱们兄弟放在心上,大河五义从不找事,但也不能如此啊!”
王道同道:“老五现在他的手中,咱们能不管他的生死吗?”
纪平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哥,难道咱们要听他皈诈诡不成。”
王道同不再理会纪平,目光却转到秋飞花的脸上,道:“这位兄弟,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秋飞花道:“在下希望你们四兄弟,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书术君子黄元奇,不像逆伦杀兄的人,这中间也许有什么原因?”
王道同叹口气,道:“金兰兄弟,自相残杀,实是人间惨事,老实说,在下内心的痛苦,有如利刃搅腹,不过,老四罪证明确,我这作大哥的,如若放手不管,如何对得住二弟泉下阴灵。”
秋飞花道:“王兄,你可曾和黄元奇仔细地谈过这件事?”
王道同微微一怔,道:“这倒没有?”
秋飞花道:一这就是了,你既然未和他谈过详情,怎可断言黄元奇,就是杀兄的凶手?”
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们追寻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机会和他详谈。”
秋飞花道:“你们义结金兰,以你这做老大的看法,黄元奇是不是杀兄逆伦的人?”
王道同道:“照他平日的为人而言,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杀了老二,那是不会错了。”
秋飞花道:“你未听黄元奇的解说,怎能如此武断?”
王道同道:“第一,老二心脏要害上有他的雕刀,第二,他如不是凶手,如何会心虚逃走?”
秋飞花道:“一个人的性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如若黄元奇自己也无法肯定他是不是凶手,似乎是只有先行逃走一途了。”
铁拳君子组乎叫道:“不是他,你说还有谁?”
秋飞花冷冷说道:“这就要我们费些精神去查明白了!”
纪平道:“查明?如何一个查法,事情过了二十年!”
秋飞花道:“因为事情过了二十年,你们就宁可再错杀一个四弟么?”
纪平道:“我们看到了证据,我们很快的赶到了现场,难道还不如你清楚么?”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有很多不太用心的人,就算他亲自看到的事,也一样搞不明白。”
纪平怒道:“你……你敢藐视我?”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老三,你静静,我觉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咱们一直没有给四弟一个辩说的机会,咱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说法才对……”
目光转到秋飞花的身上,接道。“请教小兄弟的大名上姓?”
秋飞花望了五个黑衣人一眼,道:“兄弟姓秋,小名江湖人知晓不多,不提也罢。”
王道同道:“原来是秋少兄……”
目光一掠黄元奇,道:“老四,你说说拥一天的经过,为什么杀了老二?”
黄元奇端坐不言。
秋飞花道:“他被人点了穴道。”
王道同道:“老三,解开他的穴道。”
纪乎一脸激忿之色,但却又不敢不听王道同的话,依言行了过去,伸手拍活了黄元奇的穴道。
黄元奇轻轻吁一口气,站起身子,对着纪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三哥。”
纪平冷哼一声,未理会他。
王道同道:“老四,你仔细说说那次经过,你为什么在你二哥的前胸要害上刺了一刀?”
黄元奇苦笑一下,道:“我吃醉了酒,为一件事,和二哥起了争执……”
突然发觉了李文脸上痛苦之色,转身对秋飞花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请放了我五弟,我们兄弟的事,不敢有劳别人插手。”
秋飞花哦了一声,放开了李文。
李文舒展一下双臂,冷冷地望了秋飞花一眼,退到了一侧。
黄元奇黯然接道:“当时,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只觉一股怒气,由胸中泛了起来,拔出刀子,在二哥前胸刺了一刀。”
王道同道:“武功以修身为上,咱们都不如老二,你一刀如何能杀死他?”
黄元奇道:“事实不是杀死了?也许我那时出刀太快,也许二哥也有了醉意,被我一刀刺中了要害,当场死亡。”
王道同道:“孽债,孽债,老二如是没有醉意,你就是刺他十刀八刀,也一样刺不中他。”
秋飞花目中神光一闪,接道:“大河二义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有豪饮千杯之量。”
秋飞花道:“书术君子黄元奇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老四号称书术,满肚子学问以外,还善于雕塑、书画、烹饪、金石,无所不精,更妙的是他善于品酒,但却并不善饮。”
秋飞花道:“那是黄元奇的酒量,不如二哥甚多了。”
王道同道:“单以酒量而论,老四输于老二甚多。”
秋飞花道:“他们兄弟之间,酒量差距极大,如若对坐而饮,黄兄酒醉,那二义,怎的也会酒醉呢?”
王道同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未曾想过。”
黄元奇霍然站了趄来,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声,垂首不语。
纪平道:“是啊!老四醉了。二哥怎的会醉,咱们兄弟之间,只有我还可和老二勉强一拼酒量。”
秋飞花道:“纪兄,如是你那二哥未醉,黄元奇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纪平道:“如是暗算计,自然可能,老二绝不会防备四弟对他下手。”
秋飞花道:“适才,在下听说,二义心脏要害中刀,是迎面利入前胸的?”
纪平道:“是!老四的雕刀……由前胸正面利入,直中心脏,一刀致死。”
秋飞花道:“那证明了不是暗算。”
铁拳君子纪平一皱眉头,道:“这个么?确然是有些道理了!”
秋飞花道:“纪兄,似乎是想明白了?”
纪平叹口气,道:“这件事,虽然是有些不对,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们都没有想到。”
秋飞花道:“现在犹未晚。”
铁伞君子王道同突然接口说道:“这么多年来,老二虽然不是死在老四的手中,但埸中只有他们两人,老四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拔刀刺出,事后又弃刀而逃,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我生也晚,无缘见过二义士,诸位是和他长时相处,对他的武功、为人,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同道:“自然,我们兄弟相处许多年,彼此之间。都知道的很清楚了。”
飞花道:“那时,黄元奇的武功和他二哥,相差是否有很大的距离?”
王道同道:“此刻,我不知道老四有些什么成就,但二十年前,他和老二的功夫,确有着一段很大的距离。”
秋飞花道:“王大侠,黄元奇武功既不如他二哥,酒量相差的更远,如何能迎面一刀,把他刺死?”
王道同道:“但这是事实,已经刺中了。”
秋飞花道:“事实的中间,是否还有隐情呢?”
王道同道:“这个么?只有老四能够解释了。”
秋飞花目光转注黄元奇的身上,道:“黄兄,这件事,不但关系着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系二义士的沉冤,希望你能把当时的经过,据实说出来?”
黄元奇道:“我出刀一击杀死二哥,不但罪证明确,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黄兄你只要据实把经过说出来就是,咱们不要你编织什么谎言。”
黄元奇道:“事情简单得很,我们饮酒时起了争执,而且十分激烈,我在忿怒之下。
拔刀刺出,想不到竟然会一刺刺中他的前胸要害……”
秋飞花道:“想想看,你那位二哥还手没有?”
黄元奇沉吟一阵,道:“他好像伸手封挡了一下,只不过没有封住。”
秋飞花道:“二义士的武功,强你很多,怎么封不住你的一刀。”
黄元奇道:“这个么?确有些奇怪,就二哥的武功而论,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我制住……”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也许他想不到,我这个作兄弟的会出刀杀他。”
秋飞花道:“问题在你怎能杀得了他?”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有些可疑了,照说,我就是用一把剑,也杀不死二哥,怎么一把雕刀,就伤了他的命。”
秋飞花凝目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毛病会不会出在酒中?”
王道同道:“对!出在酒中!很可能出在酒中。”
秋飞花道:“如若有人在酒中下了一种使人失去控制的药物,很可能是造成一件惨事的原因。”
王道同道:“唉!这话倒也有理,四弟一向是位腹有诗书的谦和之人,怎会一下动刀?”
纪平道:“老四,你那柄雕刀,一向放在雕塑房中,那一天,怎会带在身上?”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连我他不清楚了,我心中忿怒,一伸手,就抓住了常用的雕刀刺去。”
秋飞花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喝酒?”
黄元奇道:“我们大厅之中。”
秋飞花道:“平常日子里,你那雕刀,可能放在大厅之中么?”
黄元奇摇摇头,道:“绝不可能!”
秋飞花道:“但事实上,你是在大厅之中,抓起一把雕刀,杀了你的二哥?”
黄元奇道:“哦!”凝目沉思不语。
秋飞花道:“你们饮酒之处,是什么人的家庭?”
黄元奇道:“是二哥家的,也是我的寄宿之处。”
王道同道:“老四沉醉雕塑之中,还没有成家,老二就在宅院之中,摆出了一座幽静跨院,作为老四的起居之处,唉!我们兄弟,道义当先,老二为老四,化了不少的心血,不但替他布置了舒适的起居之室,和藏书万卷的书房,而且,还替他建了一座专以雕塑用的房屋,里面应用之物,一应俱全。”
秋飞花道:“问题出在什么人的安排?什么人会在酒中下毒?”
纪平道:“问题就在此地,二哥的宅院中,没有外人,而且二哥待人宽厚,上下人等,也对他恭敬无比。”
秋飞花道:“这就是最大困难了,事隔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留下一点痕迹,也已经早毁去了。”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不过,这件事不妨向他们最亲近的人想想,什么人能在酒中下毒,不为人知。”
纪平突然失声叫道:“二嫂……”
黄元奇呆了一呆,道:“二嫂,这怎么可能呢?”
纪平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
黄元奇接道:“二嫂人贤淑,怎会在酒中下毒呢?”
纪平接道:“贤淑?你住在他的家中,二哥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件事情罢了。”
黄元奇道:“这个,小弟竟然全不知晓。”
铁伞君子道:“老三,不可信口开河,你二嫂已经是未亡人的身分,你怎能这样对她无礼?”
纪平一躬身道:“老大,不是小弟信口开河,实在是因为二哥曾经和小弟谈论过此事。”
铁伞君子王道同哦了一声,道:“有这奇事,你二哥和你谈些什么?”
纪平道:“有一次二哥一个人在喝闷酒,刚好小弟到他那里,和二哥对饮起来,我们两个人,一口气,喝了十斤老酒,二哥有了五成醉意,小弟也有了六分醉意,二哥忽然一掌击在木桌上,只震得杯盘横飞……”
黄元奇接道:“二哥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纪平道:“二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受制于妇人之手,真是生而无欢。”
王道同道:“他怎么没有和我谈过?”
纪平道:“也许他不好意思吧!如若那一次,他没有几分酒意,只怕他也不会告诉小弟了。”
王道同道:“说下去,你二哥英雄,怎会受制于妇人之手?”
纪平道:“这一点,二哥没有告诉我,只告诉我二嫂是一位外面柔和、内心险的人,只怕将来,会伤害到咱们兄弟的情义。”
王道同道:“老三,你说清楚一些,把老二的每一句话,都仔细的说出来。”
纪平沉吟了一阵,道:“二哥告诉我说,二嫂对老四住在家里这一件事,非常的不满意。”
王道同道:“老四终日的读书、雕塑,不问别的事情,你二哥家财千万,难道还在乎老四吃点么?”
纪平道:“不知为什么?二嫂对老四非常的不满,二哥为了这件事,曾和二嫂吵了一阵,彼此之间,闹得极不愉快。”
王道同沉声说道:“老四,你和二嫂之间,可有什么冲突?说实话。”
黄元奇长长叹一口气,道:“没有,就表面上看,二嫂对我很好,二哥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唉!如是小弟是知道了,可以搬到大哥的家里去。”
王道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和老三,老五,都希望你搬去,但却被你二哥强行留住,因此,我作大哥的,也不便开口了。”
秋飞花突然张口说道:“黄兄,你那位二嫂对你很好么?”
黄元奇道:“对我不错……”
秋飞花接道:“黄前辈,在下想知道,你那位二嫂对你好,好到什么程度?”
黄元奇道:“这个,怎么说呢?”
秋飞花道:“真真实实的说,在下希望黄老前辈,能够说得很仔细。”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道:“唉!二嫂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时,在下只觉着她是一个长嫂对小弟的爱护,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秋飞花道:“这下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了。”
纪牢一皱眉间,低声对王道同道:“老大,这是……”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咱们只是想找出来老二的死因,其他的事,不用追查了。”
秋飞花两道目光,转注到王道同的脸上,道:“你是君子,最怕的家丑外扬,不过,顾虑太多的人,很难查出真相,但你们很奇怪,报仇的观念很深刻,却又不肯查明真象,找出十分真凶。”
王道同一皱眉头,道:“这个……老二已经死了,咱们不希望把老二家中之丑,张扬出来。”
秋飞花道:“那么?你也不应该找老四报仇,对么?”
王道同道:“人怕倒算,如是你站在兄弟的立场,你应该如何?”
秋飞花道:“如果在下是大河五义的老大,我就要追一个水落石出,既然是家丑外扬,也是在所不惜。”
王道同道:“唉!听起来,小兄弟说的倒也有理。”
秋飞花道:“事无因不起,浪无风不生,如若,你们觉着,二义的夫人可疑,就应该先查一个明白。”
王道同道:“好吧!老四,你据实说出来,你二嫂对你如何?”
秋飞花道:“黄前辈,这些事,关系很大,我希望你能据实而言。说得越清楚越好。”
黄元奇道:“这要如说起呢?”
秋飞花道:“在下问一句,阁下回答一句如何?”
黄元奇道:“好吧!”
秋飞花道:“你那位二嫂,对你有过什么示意没有。”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点点头。
秋飞花道:“书读得大多了,有些穷古不化,说明白,她如何示意给你。”
黄元奇道:“我记得,那是个明月子夜,二嫂突然到了我雕塑书室,那时,我正在雕塑一座圣女像……”
秋飞花接道:“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圣女像?”
黄元奇道:“一座手执杨柳枝、普施甘露的圣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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