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一片没过脚踝,蔬菜与杂草长在一块也无人打理,一些鸡鸭走走停停或低头啄食。
哑童人在院外望着院内的一栋“怪房。”
怪房。
它的前身似乎是由石土混合物砌成的砖垒成饲养圈,在原地加建成房,后来又在房上的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垒到几层楼高,歪歪斜斜仿佛是靠魔法搭建而成,许多房顶都有一根烟囱。屋前斜插一个不大的牌子,写着:陋室寡居。
正好与院大门的招牌相同,顺着牌子往右看,门旁放了一大堆布鞋、草鞋,一双干练的长腿,几口破了大洞的大锅,几只……双腿?
再看回去,原来是一个人,双手交叉,气忿道:“听院长说你要走了?”
哑童嗯了一声,说:“我已经14了。”
“小童回来啦。”正当时,门开了,开门的婉姐说,“刚刚好像听到……”惊讶得捂嘴,“你14啦!时间过得可真快呢,不知不觉你已经在这呆了十年了。”
“照规定我也到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了。”哑童自嘲般笑道,“贾姐,我也到了自食其力的年纪了。”
哑童对广袤世界的无尽好奇,想探索世界跃跃欲试的心,眼中发出炽热的光芒,看似无法阻止的决心,贾姐无奈了,竟想拒绝他的离开,可又迟迟不回复。
“呵呵,看来小童真的长大了呢。就让他去吧,贾姐。”婉姐接话说,“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修者呢!”
贾姐立时怒瞪婉姐,硬是将婉姐朝门里推,“少给我说风凉话!快进去!”
“身为陋室的一份子,遵守规定是必须的,”哑童说,“当初你也是真的教我的。”
这话竟让贾姐一时间无言以对。
“对不对?”见贾姐没回话,哑童又补充道。
对着哑童,贾姐最后只能闭上眼,吸口气,做出了决定。
世界终究属于敢闯荡的人。
“随你高兴!”说完不分轻重地随手将门啪一声关上,哑童知道贾姐做这个决定也是下了很深决定,就算下一秒反口也不一定,也不管进门的贾姐会不会听到也应声,“嗯,谢谢!”
“到吃饭时间了,先进来跟大伙吃顿饭。”
过不多时,婉姐就从门里探出脑袋说。
大厅按一人来算不小,可是人均一分就小得可怜,一边是擦得干干净净的长木桌,凑近一看,还能看见桌上钉了木板缝补,这是由最开始的正方形桌后来不断拼接成现在大小。所以就连桌脚也不是平常的四脚而是八脚。
端出椅子一屁股坐下,开始大量这个家,以前他也曾大量这个家,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张悬挂的吊床就是加建时他睡的地方。亦是从那时起,他的杀手生涯才拉开了序章。贴近饭桌的那面墙上贴了一张表,表格上清晰的记录了这里每个人的入院时间,如:
成员:林杰
时龄:五
时间:天元八四年
领养人:王氏夫妇
成员:小兴(取名)
时龄:未满一周岁
时间:天元九一年
领养人:
他知道在纸的背面也有记录一些信息,例如领养人的地址与被遗弃的地址。
这面墙的正对面,可以看到一个壁洞,凿成四层展柜,柜架上竖立木牌,每块木牌上都刻有一个名字,各代表一人。被翻下的木块代表两种结果:一,死了或失去联系的人。二,被领走了。
在顶层中,只有四块木牌。院长越恒启,副院长白绫瑶(外出四年未归),内政长李小婉,管理员贾晴。
在壁下有两桶竹篓,一个装了数十木块,一个装有被削了半块露出黄白黄白的木头。
既然说到这,那有个不得不说的地方,那就是人铭。那时被精心摆放在显眼位置的,被玻璃幕墙保护的红木架子里的一个个玻璃瓶。那透明玻璃中的红色液体的小人就是人铭。那些红色液体实际上是一滴血或者几滴血。
每一个住在这或者曾经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血,为了防止血液干涸会提前滴入几滴一品玄凝水,有效杜绝了血液在瓶内干涸(一百年之内)。如果靠近了,还能看见那些小人还保留着当年相貌,还会跟你打招呼(方面的状态、心境)。
如果这样血液还是干涸了,那便表明:人死了。
“给我坐好别乱动。”瞥见哑童起身贾姐便说。
贾姐低沉着脑袋,阴沉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婉姐在厨房为大伙乘饭,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敲击水面,激起少于水花,随手转出一道旋劲,水滴悬空停下,丰腴的手向上划过,水滴冲天飞入上方的管道中,旋即传出几声清脆的叮叮声,伸头问:“小童你要不要放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