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顾虑别人的看法,你和方儿永远没办法在一起。须知在世人眼里,你们俩绝不是一双好姻缘。”
忆茗也沉默了。
若茗看着端卿平静的面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方卿想了半天,如释重负道:“好,如果爹爹不同意,我就带着忆茗走!忆茗,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方卿和忆茗躲在一处尽情诉说别后相思,若茗一边替他们把风,一边鼓足勇气向端卿说道:“你是说让他们私奔?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话是你说的。”
“我也知道。”端卿苦笑一下,“孟浪之极,绝不是我平时地做法,然而我别我选择。”
“我们可以好好劝劝爹爹,或者请个跟他们交好的长辈来帮着劝劝。”
“可是你心里知道这是没用的,爹爹不会同意,对吗?”端卿平静说道,“我不能看着他们因为世俗的压力老死不相往来。”
“爹爹一向疼我们,再耐心等等,说不定有希望。”
“你果真这么自信?”
若茗哑口无言。
端卿淡淡说道:“不知道你跟忆茗谈的怎么样。方儿那天向我坦白的时候,从他的口气和神情,我就知道这辈子他除了忆茗不会再娶别人,我不想看他们被活活拆散。”
“私奔毕竟是件大事,如果传出去,长辈的脸面往哪里放?”
“若茗。究竟是脸面重要,还是我们亲人地幸福重要?”
若茗只得答道:“比起脸面,我更愿意看见姐姐过地舒
“那就是了,世间事极难两全,我只能选一样。”端卿叹气道,“忆茗和方儿都不是善于筹划事情的人,我需要你帮忙。”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和我要努力劝说父母,当然不能明说,只是旁敲侧击提一提。随机应变,如果有一丝可能,咱们就坚持下去。如果父母那边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咱们还是尽快安排他们离开吧。”
“往哪里走?”
“苏州、无锡甚至乌程,哪里都行,苏州可以投靠冯先生,以他地识见、肚量,肯定不会瞧不起方儿;无锡那里有天锡,不过天锡是个直性子,难以保守秘密,所以这里只是备选;乌程那里有凌大哥和眉娘。他们肯定也会帮忙的。只要准备好银子,到那边置办些田地,差不多就能生活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方儿和忆茗不比你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家半步,也没独自办过什么事,就怕乍然让他们持家,事事都不顺手。”
若茗惊诧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想过很长时间了?你真的觉得私奔行得通?”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让他们走这一步。”端卿苦笑道。“他们一走,父母必定愤怒、失望甚至痛苦,况且相隔迢迢,想见一面都难,以父亲地脾气,恐怕就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愿见他们。”
若茗仍存着一丝希望,轻声道:“他们也可以不走啊,如果咱们能把父母说通的话。”
“你有几分把握?“应该有一分?不,一点也没有。”若茗想到林云浦暴怒的模样。不由地心惊胆战。
“我有十分把握父亲知道真相会把方卿痛打一顿。并且立时给他娶亲。”端卿苦笑道,“我太了解父亲了。当初我只不过说想把婚事缓一缓,他就勃然大怒,指责我不合礼法,更何况是这件事。”
若茗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我让你为难太多次了。”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端卿觉得这话过于亲密,不觉有几分害羞,忙别转头道,“希望老天给我们个惊喜,让父亲同意他们的婚事。”
若茗一个疑团在心里亘了多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能提出这么冒险的主意?绝不是你地作风!要说是方卿的主意还差不多。”
“我不想方卿儿重蹈我的覆辙。”
“此话怎讲?”
端卿踌躇片刻,方才说道:“方儿对忆茗地心意,正如我对你。然而我优柔寡断,顾忌别人地议论,一再遮掩对你地感情,到头来眼睁睁看着你与我越走越远。若茗,我不愿方儿将来像我一样后悔。这个主意或者孟浪,或者不合礼法,但是它能成全方儿和忆茗今后几十年的幸福,我宁愿冒这个险。”
若茗怔怔望着眼前这熟悉地面容,一种温暖的情愫慢慢在心中升起,久久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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