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的话,吴倩依稀明白,却又不完全明白。她很好奇叶秋背后的故事,叶秋却从来不曾说起。
那日叶秋诵毕佛经,向吴倩轻轻招手:“我欲去探望夫人,你可愿同去?”
因杜曼然不喜邢玉,吴倩搬去后便很少有机会与邢玉接触。听叶秋问题,连忙点头,两人一出去向邢玉居处走去。
邢玉虽一直得到优待,但出事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去她院中,除了吴放不时来探望,便只有流苏等人一直侍奉至今。
见了叶秋,流苏恭敬向两人施礼,叶秋和吴倩都还了礼。叶秋温和问:“这些时日可好些了?”
流苏先点头后摇头:“现在走动都没什么问题了,可还是认不得人,无论说什么都没反应……”
叶秋叹息了一回,轻声道:“带我去看看罢。”
流苏点头,给两人引路。这是吴倩自出事以来,第一次见到邢玉。带除了掠起额发时能看见一个约有寸长的疤痕,邢玉的外貌并没有多少改变。她安静*在窗边,初看依旧是那个娇美无双的女子。只是仔细看时,才会发现昔日灵动的目光现在空洞无神,漫无焦点的对着周围的世界。
“这么小一个疤就能把人变成这样么?”吴倩替邢玉整理好额发,忍不住出声问。
流苏道:“这块是房梁塌下来时被窗框划伤的,脑后还有一块。”
吴倩摸了摸邢玉后脑,果然有一块三寸长的旧伤痕。
“当初那情形真是凶险。好几次冷先生都说救不回来了……”流苏叹气。“说句僭越地话。奴婢倒觉得。当时真救不回来。也许还是件好事。”
“冷先生可曾说起过到底病因出在何处?”
“说是可能脑内有淤血。又或者是当时房梁塌下来时窒息太久。”
“可有法子治?”
“冷先生说西戎有种开颅术或许有用。不过一来冷先生对此术所知有限。二来听请来地西戎医士说这种方法颇有危险。也不是一定就有效果。这话一说。谁还敢轻易冒险?”
“若是连宜……冷先生都这样说。看来是真没法子了……”
叶秋与流苏俩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吴倩听得并不专心。她只是握着邢玉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暖意。只有这样,她才能确认那个活泼可人的女子依旧活着。
那日在书室处理公事,传膳也在书室。不过命人叫了吴倩来,父女俩单独用餐。
食毕,吴放自去接着批阅公文,吴倩却仍在书室逗留不去。吴放对她素来宠溺,也不去管她,任她在书室内玩耍。吴倩小孩心性。免不了翻箱倒柜。吴放不过偶尔呵斥一声。语气却甚是温和,所以吴倩也并没有停止她捣蛋的行为。
她翻阅柜中书册时。见有一个小雕花木盒夹杂其中,忍不住好奇打开。内中却是一枚步摇。她拿出步摇把玩。步摇上双蝶相对。振翅欲飞,极为生动。吴倩想起来了。这是邢玉用过地步摇。邢玉平日不喜金玉之物,有一段时间却日日佩戴那支步摇,是以吴倩仍有印象。不过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见她戴了,不想却在此时此地见到。
“阿爹。”吴倩回头唤吴放。
吴放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没看见那支步摇,淡然道:“又怎么了?”
她将那支步摇举到吴放眼前,说:“阿爹把它给我吧。”
吴放也不知认出那支步摇没有,唔的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了:“你拿去吧。”
吴倩见他没反应,又道:“今天叶娘子带我去看了。”
吴放又是“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