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侯景是带着河南十三州来降的,但是皇上在派人接收的时候出了问题,反而损失了一个将军,被北方俘虏去了。所以后来,北方要用这个将军换侯景,皇上就同意了。这样侯景当然不乐意了,谁都知道,他被还回北面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他就逃了。”
历史和崔茉雪所知不同。崔茉雪问道:“这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崔姐姐,你想啊,侯景逃了,皇上用谁去和北面换人?据说被俘的将军不是别人,是皇上地亲侄子,这样的话,皇上的亲兄弟会没有怨言?所以,皇上只好借口舍身,躲进了同泰寺。”
这样的因果关系倒是颇有新意。崔茉雪想笑,却不得不极力维持脸上焦急的神情:“可皇上没有办法永远躲着啊,除非这皇帝他不想做了。”
“哪有人不想做皇帝的?皇上也不用一直躲着,毕竟,朝臣们肯出钱赎他了,说明,他的亲兄弟应该没有那么责怪他了。”
卜印嫣说的话也有道理,毕竟萧衍不可能为了躲避亲兄弟来向自己要人,连皇帝都不做了。这个时代的人恐怕都不怎么清楚,以为梁武帝舍身同泰寺,真地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壮举,然而,在后世,史书中早有定论,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梁武帝为了糊弄黎民百姓的伪善在作祟而已。
所以,恐怕梁武帝不出同泰寺,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只不过,就此猜测梁武帝已经驾崩,却未免显得草率了。
再问卜印嫣,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而见两人终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卜老夫人和谢姨娘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崔茉雪还想问的是,梁武帝萧衍今年有多大了。毕竟,有些历史事件提前了,那么相关人物的年岁必然也有了差池。只不过,这个问题,她是无法开口问卜印嫣的,毕竟,从建康城过来的她,无论如何,对于这种小事,了解的都应该比卜印嫣来得多才对。
努力将心头地一丝不安驱除,崔茉雪似乎也能够明白卜印嫣和自己说这些话地用意。其一、依照太守府和卜家、乃至夏家的联合力量,在建安郡已经可以算是无法撼动地旗舰了。加上闽地本就山高皇帝远,乱世之时,一州一郡的长官本就可能是夺取政权的不安定分子,所以,谢家的人并不惧怕说出一些旁人听来,觉得大逆不道的话;其二、卜印嫣似乎是在向自己表明,她和夏瑟青的不同,或者说,是谢雨凌对待她和夏瑟青的不同。就冲这点,崔茉雪选择靠拢谁,似乎就是毫无疑问的,何况,夏家已经将崔茉雪赶了出来。
这样说来,卜印嫣其实就是在向崔茉雪示好,在拉拢她。并且,为了求得崔茉雪的安心投靠,将妄议朝政的把柄主动交到了崔茉雪的手中。
想通这一层,崔茉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明白今时今日,卜印嫣看中了自己什么。不过无论如何,这都可以算作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于是崔茉雪笑道:“印嫣妹妹,我想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仍旧有些担心公爹他们。”崔茉雪表露出的意思是,虽然夏家对她不仁,但是她不能对夏家不义。并不是说别人对不起她,她就要对不起别人来报复的。这牵涉到做人的根本。而在这个时候,将这话拿出来说,无疑是在告诉卜印嫣,她有自己的原则。
卜印嫣怔了怔,笑道:“不知道崔姐姐担心些什么呢?”
“我想不用我说,印嫣妹妹也知道我公爹此去建康城的目的。假若朝臣们都在忙着皇上的事,恐怕我公爹又要无功而返了。”
这样一趟趟地跑,却没有一点成果,就是泥人也要发火了,何况夏旒然原本就是火爆脾气?何况,这次走的又是谢太守的路子,想必,在建康城,钱是不会少花的。而归根结底,骨灰盒又是崔茉雪的主意。
卜印嫣很快就明白了崔茉雪在担心什么。她笑道:“崔姐姐不用担心,我公爹亦很欣赏姐姐的创意,总说着有机会要见上姐姐一面呢!”
崔茉雪哪儿能不知道卜印嫣是存着安慰她的心思说出的客气话,但是,这种话放在脸皮厚的人的面前,效果顿时就不一样了。
虽然崔茉雪的脸皮并不算太厚,但是为了一直以来的目标,她必须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只见她双眼一亮,问道:“真的?那我一定要找机会去拜访一下太守大人。假若太守大人有兴趣的话,将这笔生意算作两家的合作也未尝不可。”
见卜印嫣微带疑虑地看着自己,崔茉雪笑着道:“虽然我和裴郎已经分家另过的,但是公爹的心思我好歹还是能猜到几分的,假如太守大人愿意,我相信公爹更是不会反对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