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平安回了家, 不用我陪了。”晏清对于季浅浅的请求,第一反应是拒绝。
“清河,人家刚刚被绑架, 万一再有危险呢。”季浅浅心有余悸, 开始怀疑绑架是继母在背后动的手。
她也将自己的疑问告知了晏清。
“和你没关,这次是冲我来的。”晏清不说这句话还好, 一说季浅浅更有理由了。
“好哇,原来是我替清河挡枪了,那清河岂不是更应该留下来陪我。”
“毕竟人家今天可是受到了很多惊吓呢。”
季大小姐以前说话倒是挺正常的,最近也不知怎么的, 对着晏清说话,愣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尤其她一边撒娇, 一边摇晃着晏清的胳膊, 晏清被嗲地牙疼,“你家里有管家,也有仆人……”要我留下也没什么用啊!
而且,她心里记挂着奚照婉, 一想到奚照婉极有可能还跟卫薇芷在一起, 那藏在心底的膈应又冒了出来。
“啊!!!”
季浅浅突然大叫了一声,晏清的耳膜都快被震破,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季浅浅上一秒还像一只被踩到脚的猫,下一秒就竖起纤长食指,遮住了晏清的唇,“你听,看看有没有下人上来。”
晏清静等了十几秒,楼下声音空荡荡, 除了季浅浅的回音,没有任何人上来哪怕关心一句,问季浅浅怎么了。
“你看,哪怕我今晚真的遇到危险,是死是活都是无人过问的。”季大小姐满无所谓的交叉双臂,“即便这样,清河也是坚持要走吗?”
晏清回想到季父和浅浅继母的态度,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好,今晚我留下陪你,我睡客房,你有什么事,就发短信或者电话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回到季浅浅房间旁的客房,洗漱完就坐在床上,开始自己的日常功课。
今天营救季浅浅还是耗费了一些灵力,她尝试将灵气运转大小周天,左中右的气脉,手持定印位于丹田腹部位置。
红绳上的铃铛随着结印的晃动,在寂静的夜里簌簌作响,奚照婉的音容也和响声一起,沉沉落在了晏清的心底。
她深深吸了口气,人生安得双全法,她既想重回光灵大陆,又想对奚照婉表明心意,如何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掌门,整个青云门的振兴就在于您能否修道成仙了。”长老佝偻着身躯,发出朗声的长叹。
“师尊,所有弟子都以您为先,您成仙之际,弟子们也一定会紧随其后!”上万弟子风雨无阻,日夜于青云山勤学苦修。
“师妹,您在修道上的天赋,是我也望尘莫及的,从你继任掌门的这一刻起,师兄此后便不能喊你师妹了。在此便只祝贺你早日飞升,莫忘同门。”
所有人都对她抱有无上信心,仰颈以待她的证悟。
她自己也是将【得道成仙】作为此生唯一的信念,童年时母亲、姐姐任人鱼肉、任命运宰割的经历,更是让她明白,唯有强大,才能与天道抗衡。
这个信念像一颗钉子似的,扎在心中盘虬成根,可来到这里后却摇晃了起来,思及此,晏清心神愈发不稳。
一种名为挂念、酸涩、不忍的滋味盘旋心头,全化作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闭眼打坐,在心神中喃喃念道,恍然不觉门口有道微弱的敲门声。
“清河,我能进来吗?”
是季浅浅,晏清收了坐势,起身打开门,季浅浅穿着一身及膝的粉色蓬松睡裙,衬着166身高的她,像一只被包裹在内的毛茸茸小猫。
她沐浴完有一会儿,将自己收拾的极为娇俏,平日里大小姐的骄矜,被掩埋在环抱着睡枕的不安中。
晏清见她抱着猫耳朵枕头、粉色的薄棉被、还拖着窄睡垫,怔愣了一瞬。
“大小姐,这是要将家搬过来?”
“清河,我一个人睡不安稳。”季浅浅长睫闪闪,可怜巴巴。
“我这里的床可只够我一个人睡。”
“不要,这床明明足够睡两个人的,我们一起。”在季浅浅赤脚奔过去之前,晏清就拦住了她,“不行!”
“那我睡地上。”季浅浅施展带来的“装备”,三下五除二就将垫子、棉被、枕头三件套摊开在了晏清床边。
晏清抚额,“季大小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个曾经对舔狗爱理不理,极致高冷且嫌弃的大小姐呢。
晏清永远忘不了原身记忆里,“自己”曾单脚下跪给季浅浅穿鞋;给季浅浅带饭,被她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些岁月。
“谁让你现在不理我呢?”季浅浅抖M上身,“而且,这次你救了我,我发现我可以原谅你了。”
“原谅我什么呢?”晏清不懂,搜罗了下原身的记忆,她瞬间懂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晏清只当自己没问这句话,还好当初那件事不是她做的。
季浅浅不管不顾,晏清越这样不以为意,就越表现得像吃干抹净不认账的白眼狼,她心里有气,面上却未显。
只是垫起脚,勾住晏清脖子,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原谅你当初不管不顾,头脑发热,标记了我,还上了我……”
这直白的话,被季浅浅极具蛊惑又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实实在在的让晏清脸红如虾米。
她稳了稳心神,“所以,你后来那样对我,就是因为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