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哪里肯听,少不得又是对彼得一阵拳打脚踢。彼得被打得蜷缩在了地上。
“一个背对着河流的孩子得意忘形,一脚踢向彼得,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去。
“另外几个小孩子都吓傻了。彼得虽然浑身是伤,但还是尽他所能地快速站起来,跳进了河里,将那个小孩子救了出来。
“那次,彼得对他们发怒了。他对这几个孩子不听劝告,结果遇到危险的事情感到很生气。他大声对他们说以后要注意安全,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提他们欺负他的事情。那次发怒之后,他禁食了三天,以表示对自己轻易动怒的忏悔。
“而且,事后发现,彼得的脚踝被一个孩子用大木棍击打,造成了骨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跳下河救人,简直就是奇迹。
“那之后,那些孩子们就再也没有欺负过彼得。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放弃了让他发怒的努力,还是终于承认了彼得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同彼得亲近过。”
詹姆士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需要他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我实在不信他能活得下去。”
米迦勒也叹着气点了点头。
她问道:“那您刚才为什么感到惊讶呢?”
詹姆士牧师叹息道:“我实在很惊讶,他怎么会和你们凑到一起。”
于是,米迦勒把他们怎么会遇到彼得,遇到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以及彼得最后怎样被一个海盗杀死,尸体又怎样被拉斯特带走的事情,跟詹姆士牧师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您既然知道彼得一个人活不下去,为什么要让他离去?”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道:“这都是炎怒惹下的祸患。”
原来,詹姆士牧师一直都知道,炎怒在那个小女孩手上。虽然小女孩并不知道她手上的这块宝玉,有如此珍贵的力量。
于是,他一直以来只好小心翼翼地拉开结界,将炎怒隐藏起来。
没想到,那个日裔的男孩子铃木,却为了几个面饼将他多年以来辛苦张开的结界破坏了。
原来,有一个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早就看好了这块炎怒宝玉,竟然叫那个铃木在食物里面下药。
詹姆士牧师不幸中招,魔力忽然消失了。他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但是他只能选择不动声色。因为这些孩子们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果遣散他们的话,也不知道他们该往哪里去。所以,他只是在第二天的圣餐礼之后,趁机气走了彼得。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炎怒竟然被彼得带走了。
米迦勒插口问道:“那加尔巴迪安魔法师是不是一个叫拉斯特的气系魔法师,强壮得像头牛,一张脸却漂亮得吓人?”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道:“不,他是一个火系魔法师,名字叫做安蒂诺美,是一个有些不男不女的家伙。”
米迦勒暗忖:“不男不女?莫非和炎狱有什么关系?凭炎狱那种小角色,应该不是能暗算詹姆士牧师的人。”
詹姆士牧师又接着说道,那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来到了孤儿院,竟扑了个空,只是将詹姆士牧师打昏在地上。牧师醒来的时候,发现周遭只剩了自己一人,那些孩子们,全然不知去向了。
“于是,我就踏上了出门寻找孩子们的旅程,可是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呢,唉……”詹姆士牧师叹息道。
米迦勒道:“这些孩子,恐怕……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吧?”
“哦?”詹姆士牧师扬起两条白色的眉毛。
“最近,加尔巴迪安军队流行的把戏,就是把孩子抓去,用魔法把他们变成没有生命,没有知觉,只知道杀戮的兵器。不砍下他们的头,就无法停止。很恶心……”米迦勒说着,胃中不由泛起酸楚。
詹姆士牧师神色黯然,泪光在眼角闪烁。一个年纪那么大的神职人员,本应该已经将心灵修炼到了无我之境。然而,正因如此,他的悲伤才特别让人动容。
米迦勒站起身,握住詹姆士牧师的手,神情严肃:“我,我想为他们报仇。也为我那些死去的亲人。”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缓缓道:“年轻人,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面对的是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
米迦勒自嘲地笑了,道:“我不面对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的时候,加尔巴迪安帝国早就面对了我。什么四护法,二公主,一个个都来要我的命。”
詹姆士牧师目光闪动,注视着米迦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人会来要你的命?”
米迦勒摇着头双手一摊,道:“我也实在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可惜我无从知晓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