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浪沉闷着脸不说话,我笑了一下又加了一笔料:“我在谛释的时候还抓了好几个德高望重的先生教我读书识字来着,其中有一个戴先生和林宾争论过治国之道,他给我转述了一些林宾的言论,比如说世人唯利,王治天下仅以利趋民,以利御臣而已,照他的说法,父母生女溺之,生子养之,概以生女无利可收,生子有利可图,情薄而不可信也,在他看来就是父母子女之间也只有一个利字而已,没用的就杀了也是天经地义。”
卓浪终于抖着嘴说了一句:“他,一向如此,从来没信过什么人,连师父也从来没信过。”
我看到卓浪心郁难释,不管是因为莫名的师门情意还是只为他惋惜林宾的才能功绩,总还是对林宾的事难以释怀,就暗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想着哪一天他能够让谛释统一天下给百姓个太平日子?我虽然不能说林宾世人唯利的说法完全是错,但要一个把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的都归为一个利字的人来治天下,我想想都不寒而栗。
更何况,他的新政,他的才情就是真统一了天下又能带来多久的太平?你是闻名四方的游侠,以往所到之处都是贵人相邀,看到的是贵族们庄园内庄客们的安乐,可你想过没有?这些庄客都是靠着那些贵族庇护才有的那份安乐,在他们心中恐怕只有自家的主子,而没有那个逼得他们过不了日子的王,谛释统一其他四国一路征战,到时候要有多少自立一方的贵族?
而长此以往国库没有足够的入账,无论是谁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本,都要找这些贵族下手,冲突一起变乱即生,倒那时遍布四地又有着自己威望的贵族反起来,乱得怕要比这五国并立的状况遭上不知多少倍。
林宾为人又太过孤傲狠厉,又心胸过于狭隘,我抓来的戴先生是林宾遍请天下的贤哲之一,林宾把人请来和他们讨论治国之道,却从来没采纳过他们的任何意见,一意孤行,戴先生他们待不住了想走,结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软禁在谛都,林宾请他根本就是为的一个名。
二十年的时间林宾不是没发现他新政的弊病,他杀了亶王的弟弟镇远王来警告其他贵族不要逾制收聚庄客私兵,却从来没想着从自己定的黄绫册下手解决问题,后来反倒又杀了太后的弟弟右山王来强硬维护自己的新政,想想我们一路上路过谛释时的情景,就连给我们卖两个馒头的不知情老人都能用一个‘资匪类’的罪名给杀了头,用这么严苛的刑法治民又怎么可能长久。
谛释现在看起来兵强国富,却已经是因为诸多弊病而盛极转衰了,说谛释民安,是严法压制之下的民安,说谛释吏治清明,是他酷法压制之下的清明,他变**成是变法之初使谛释兵强,国库丰足所带来的盛誉,如今国库中收上来的赋税恐怕早就一年比一年少了,五年前谛释兵败漳武,不能说和这全无关系,他却死撑着不愿说自己错,又是谋外事又是夺圣剑,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名、一人之功,哪里有真正想过什么天下百姓?”
卓浪看着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短暂的沉默后,青兰在旁边轻轻叫了声“小姐”,我回头,看到青兰她们已经围住了棪鬼等着我表态。和卓浪说的那些情况事理,我以往都时不时的和青兰她们提一点儿,她们自然不会认认真真的听我刚才的长篇大论,而是很本分的尽着自己的职责,天下以茉为名的除了我再无第二人,如果棪鬼还不明白我是谁那他可真是白痴一个了。
我看了看被环在棪鬼怀里的策儿,无奈的说了句,“你放了策儿,我让你走。”棪鬼看着我的表情变了好几变,终于放开了怀中的策儿,策儿一着地就叫着“三师兄”奔他跑了过去,棪鬼却没走,而是定定得看着我问了句:“你,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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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我纠结,又不能长篇大论让人看的枯燥,还又得把问题说明白点儿,砍了很多东西,已经弄的很简洁了,要是还看不下去,俺就直接说句,那段话就是把林宾的新政批了体无完肤,把它说成个后患无穷的东西,呼·····叹句,俺这文真像依依说的那样没什么人看啊~~~~~~~~哦~~~~~~~俺写文果然不迎合大众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