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夜里,沈府就有了异动,隔天府中上下都沸沸昨晚似乎有人摸进了沈府的内院。据说是有个下人半夜起来解手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黑影翻过了内院院墙,当时黑影一晃儿而逝,那下人也只以为自己花了眼,并没有在意。可第二天就有人发现内院几处本来卡了栓上了锁的房门上多了几处撬痕,虽然府中并没丢什么东西,但仅只是有人胆敢潜入沈府内院生事这茬,就绝对不是小事,马上就有人紧张兮兮的把这异样禀给了沈铭,沈铭却似乎并不看重这事,只做是有贼摸进来,把事扔给张先生去处理。
这种事情沈铭可以不在意,而作为府上幕僚的张先生,只要是沈家父子交给他做的事,不分大小轻重,都不能办砸了,所以府中上下在张先生的督促下,马上大张旗鼓的做出一副防贼的样子,护院们被拧着脖子加班,丫鬟们也都被呵斥着在晚上轮班守夜。而当天晚上,紧绷着神的丫鬟仆役们却再没发现什么异常,似乎是贼们看到沈府如此戒备后不敢贸然涉险来图谋府上的金鱼珠宝了。
第二天府中下人们纷纷在私下议论,有的说这贼以后绝对不敢再来了,毕竟这是堂堂沈相的府上,那贼人虽是壮着胆来了一次,却胆战心惊的连一样东西没能偷走,还哪儿敢来第二次;也有说这贼先前只是摸进来踩点儿的,要先摸清楚了府中的情况,日后再瞅着沈府戒备松懈的时候下手;还有一种说法被下人们神神秘秘的小心传递着:这贼不是冲着财来的,而是冲着刚来府上的小皇孙来的,因为那几处被撬的房间,有一间是给从外招来的奶娘准备的临时宿所有两个个房间则是正好养着幼孩的沈家旁支戚家的借住之处。
这种说法到底被想要邀功的心腹传到了沈家父子那里,但卖弄着玄虚的密报者却被冷叱不许再善言此事,在当晚沈府又安宁一夜后,这种说法被传的更小心,也更广泛了,因为隔天沈府就从幽都各处搜罗了十几个能和沈府扯上关系的婴儿塞到内院,以至于懵懂不知外事的沈家老太太以为沈邰又想抱个孙儿了,把已经有了两儿三女的沈铭扯到一边要他赶快再生个孙儿出来。可怜沈铭尽着孝道,顺着母亲的话应了半天才被放归。
连着两天晚上的安宁让紧张了两天的护院杂役们多少有些松懈即使府上有着不寻常的动静,没有沈家父子的严厉家令督促或专门的嘱咐,也就没什么迫切的理由让人们再格外提神。
夕光渐逝,府上的人都纷纷用过了晚饭各归其所,各司其职,我在吃过晚饭后把《八百诗赋》摊开在桌上支着头装模作样却早已神游四方绕在沈府各处打探情况。这时原本应该安静下来的沈府内院在今天夜里却有些不太平静,被搜罗来的婴孩儿们总会有几个时不时的闹腾一阵,自然也就总有人被惊扰的无法安眠连沈铭夫妇所在的百苑也不例外,只是多数时候会呆在这里的沈铭此时躲到了第三个小妾的房中偷静安睡,独留下正房福禄夫人去亲自照看她房中婴儿——这个自然就是被鬼带回来的掉了包的皇太孙。
自从沈府闹贼之后,皇太孙就被沈铭父子交给福禄夫人亲自带着这自然会在必要的时候充分显示沈府对皇太孙的重视呵护,而就现在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而言,沈府上下显然已经将沈家父子与图谋皇太孙的“贼人”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演绎的淋漓尽致,接下来多半就轮到贼人大闹沈府的戏份了。
我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源识早已探到张先生带着一个仆役向这边走来,他并没有进自己的屋是径自往我这边走来,我略微收神把桌上的《八百诗赋》翻到今天刚学过的篇章,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我高估了沈府的耐心?原本以为他们会多花些功夫做前奏不料张先生今晚就打算来敲我的门了。
随着叩门声响,我赶快应声开门张先生只往屋里扫了一眼,也不进门就直接说道:“严管家要见你,你收拾一下就跟张富去,今天学过的功课你可以先搁一下,日后再自己温习。”
我做样子露出一脸的喜色,尽量恭敬的应声道:“是,先生。”然后就偷偷瞄了眼张富,这家伙虽然不通元修,却虎背熊腰,外家功夫一定不弱,八成是府上的护院,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
张先生把我扔给张富就离开了。我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张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