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唤作蝶舞的女子穿着十分素然,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浓妆艳抹华衣丽服,她仅着着一袭水绿飘地轻纱,一支翠绿玉簪轻挽出一个精致的蝴蝶髻,落下一小撮发丝垂在耳际,显得随意却又不失庄重,略施粉黛,轻描柳眉,轻柔的眼波中映着一份荣宠不惊的静容,不觉中便给人一种清高脱世的印象。
蝶舞悠然若态地走到台中,含笑对着温庭言微微躬身,道,“是温大人过奖了,小女子才疏学浅,怎敢问名才女,都是各位大人抬爱,小女子所奏之音不过堪能入耳罢了,还请黄公子同各位相亲多多包涵。”说着又对台下的观众施上一礼,扬着美人脸盈盈一笑。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如今一见,苏小曼算是长见识了。
众人皆是迷了眼,蝶舞的支持团半饷才爆发出响亮惊人的鼓掌和欢呼声。苏小曼放眼望去,啧啧,这场面哪是那什么艳玉等人能比的,这还没开始表演才艺就拥有了如此高的支持率,就这么一笑就把让场下群众迷得服服帖帖的了,拥护力跟观音似的,更别提对面那群已经进入痴呆状态的评审了。
一见这场景,苏小曼顿时觉得这场夺花的大会无趣之极,明摆着其他那些姑娘都是摆着好看当绿叶来衬托这个叫蝶舞的红花的嘛!还叫什么夺花大会,这花早就立在那了。
苏小曼索然无味,转头想叫黄承安走人,却看见黄承安的眼珠子也粘在了那个叫蝶舞的姑娘身上,瞬间,她心中的闷气立即化成了一派怒火。将抬起准备走人的脚又重重放了回来。好呀!她倒要留下来看看,这个蝶舞到底有多风姿卓越才气怡然——
很好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赏心悦目。是不是?
“啪——!”
“啊!你做什么?”黄承安痛呼一声,拧着眉。拿手捂住额上地痛处。
“哦!你看看,这天气热了,蚊子也多了,刚才有一只蚊子见你的眼珠子要脱窗了,于是打算进去游个泳。好在我动作快。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呀?”苏小曼对着黄承安笑得有些狰狞,看得黄承安一阵冷颤。
“蝶舞今日为大家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还望大家能听的入耳。”蝶舞语息柔柔,如春风般吹散了众人心中浮躁蕴热,立即又引来了一片欢呼声。….Xs555Xs555.
一把琵琶,一双素手,轻轻拨弄,慢慢调弦。
见星月自东山冉冉升起。小舟一叶静浮在江面荡漾,和风微微吹拂,随风地杨柳轻着柔美。西岸的花影婆娑摇曳着温馨,万物浸润在袅袅地芬芳绮旎气息中。
并无词句。却从音域中泄出点点愁绪哀伤。那忧伤随着月光、流水静静地流淌,滑过四季。走过春秋,风回曲水,花影层叠,水深云际,轻舟归途。
一曲落地,全场静默,像是还沉浸在那余音之中,一时不能神回。
这时,一阵清亮的掌声划破了所有人的梦境。
苏小曼停下掌声,起身对舞蝶笑道,“舞蝶姑娘的艺技果真让人动容,不愧为浙水之最呀。”
蝶舞面上并无半点惊喜荣耀之色,只是也报以笑颜,落落大方道,“苏姑娘过奖了,一门兴致而已,不足为道。”
奇怪,她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姓苏吧,这蝶舞是如何知晓的。“蝶舞姑娘过谦了,音律悦耳为赞,音色动人为优,但姑娘地音韵却能将人带入乐的领域,而这其中却还不乏不懂音域之人,这便是极的境地。”苏小曼旋回脚步对她灿颜一笑,道:“若是让悬音大师见着了,定会觉得自己捡着宝了。”
只在一霎那,苏小曼见到了蝶舞脸上一闪而过了一抹愧色,一瞬即过,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悬音……”台上生生出现几道冷抽的呼吸声,其中一位冷抽起身道,“在下云某,家族世代制琴瑟等乐器,多年前曾有幸为悬音大师制过一竖玄琴,其镀骨余音至今不能忘。听闻悬音大师行踪飘忽,踪无定日,姑娘如此年轻,是如何识得悬音大师的?”
苏小曼长长舒出一口气,看着众人瞩目的眼光,心中一阵后悔,只能灿烂地笑笑,对那人道,“我和大叔一样,与大师也不过见过一两面而已。”
话一说完,苏小曼立即感受到对面几道异样的眼光上上下下将打量了自己一圈,而那位冷抽大叔也不再说什么,挥挥袖子有些气丧地坐回了座位。
苏小曼的话确实让大家觉得有些失望,原本听苏小曼的口气,像是与悬音大师很熟地样子,哪知道这个小丫头竟然是个“自觉熟”!也就是那种,才见过一两面就跟人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觉得已经和别人很熟的人。这事实能不让他们失望么!本以为苏小曼与悬音大师熟识的话,能从苏小曼那打听来悬音大师地行踪,也好让他们赶去截住他,精选两把好琴赠予他,为自己做做宣传。只是,如今看来,也只能是妄想了。
台下识得悬音大师的人也在少数,见台上莫名其妙地闹了这么一出,十分不满,闹哄哄地嚷着让蝶舞再奏一曲。
蝶舞地脸上露出一片难色,倒不是她不情愿再奏,只是,这是一个比赛,在一个公平的平台上竞技,若是她今日多奏一曲,定是给其他姑娘带来了不公与怨气。
这时候温庭言极为仗义地挺身而出,对台下闹腾的观众道,“大家别着急,后面还有多位姑娘要一展才艺琴技,接下来……”
“我们就想听蝶舞姑娘弹奏的!”台下多人极不客气地打断了温庭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