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此刻自然是无暇顾及宝瓶的哀怨,要怪就怪他自有讨媳妇儿的经验,偏偏还爱来管人家讨老婆!哼!回宫以后降他一纸圣旨,给他指一门婚事,看他还有没有这闲工夫来管别人的家务事!
丢下宝瓶的黄承安毫无愧疚之心,一振一振地往前走(还受着伤了),走着走着,他逮着了一个看似像西泠门小师弟的人想要打听了一下苏小曼的房间。哪知那小师弟一见他,就拿扫视的目光将他从头顶到脚底打量了一个遍,然后竟对着他“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没错黄承安长得就是一副艺术品的模样,被打量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不足为奇。可那小师弟莫名其妙的怪笑,就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了。
或许他是新来的,不知道小曼的房间吧。黄承安如是想。于是他绕过那小师弟,继续往前走。
哪知那小师弟倒是缠上他了,见他要走,竟然带着小跑追上他,站在黄承安拦住了他的去路,对着他接着怪笑。
黄承安奇怪了。“小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哎——该不是也因为西泠掌门的去世而接受不了打击,精神错乱了吧!
“嘿嘿嘿嘿。”回应黄承安问话的,依旧是一串更长的怪笑声。
不行不行,这小师弟看着也不过十二三岁,多好的青春年华呀!要是就这么“嘿嘿嘿”过去了,那多可惜啊!事不宜迟,若是及早就医,说不定还有得救。
这么想着,黄承安便将手伸到耳边往前一挥——这是一个标准的“老大召唤”动作。可是招了老半天,都没见着那唤的人出现。黄承安纳闷了。转身回头一看,身后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宝瓶的影子。
“该死的,降了他俸钱,他竟敢给我降低服务!”黄承安完全没意识自己在苏小曼地影响之下潜移默化,已经能将“该死的”、“废话”等等宫廷禁言的不雅言句随口脱出了。
哎——没办法,宝瓶还在那原地哀悼他那把他朝思梦想却得不到的宝剑,只能黄承安自己动手了。——天呐!还有没有天理了。做皇帝还要当苦力!
黄承安郁闷地向面前的小师弟伸手,想要将他扛上肩。虽然他受了点伤。但要扛这么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那小师弟不过是“嘿嘿嘿”怪笑而已,并不能完全说明他是个傻子。所以见了黄承安的举动时,他先是惊了一跳,也不嘿了,只是警惕地应对着黄承安的招式。
没想到这小师弟年纪轻轻,功夫倒是还不错,加上黄承安又带着伤,三两下下来,竟能与黄承安对上几招。可惜。他到底也还只是个半大地孩子,对上了那几招之后,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黄承安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往上一提便丢在了自己的肩上,扛着继续往前走。
身上的小师弟挣扎着乱动,嘴里嚷着:“放我下来呀!师姐夫你要带我去哪?”
“哟!你还会说话的呀,还当你只会“嘿嘿嘿”了!”小子,机会不容易。被皇上扛在肩上的机会不多,安静些呆着好好享受这荣耀吧!黄承安朗声大笑道。……等等!
黄承安突然停下了脚步,拍拍肩上那小师弟,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敌人的脚步停止了,小师弟的反抗可没停止,趁着黄承安放松警惕之时,他用力对着黄承安的腹部一踹,好在黄承安反应及时,急忙躲闪,那小师弟便掉到了地上。
“大胆!做什么!不想活了?!”这宝瓶不知何时赶过来的。接着又时间恰好地省去主语说了他这句台词,并作势要上前实现他最后那句话。
“慢着!”黄承安拦住宝瓶,道:“是误会,他是小曼的师弟。我有话问他。”
宝瓶正好有火没处发。于是扬扬手中的剑,对着小师弟威胁道:“说!”要节省呀。要节省。宝瓶暗暗扳着手指数着自己说的字,每日只能说一百字啊!他心中暗自打算着,待会儿是不是应该去向冽颜讨教讨教这说话简洁的艺术。
那小师弟倒是没有畏惧宝瓶的威胁,转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对着黄承安道:“对不起师姐夫!还有,谢谢师姐夫!”接着对着不明所以的黄承安鞠上一躬,转身便飞快地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两人,带着迷惑互望了一眼。“宝瓶,你刚才听见他叫我什么了吗?”
“听见了。”
“什么?”
“师姐夫。”
“……”
“真难听。”
“……”
“主子。”
“嗯?”
“那小子跟您道歉,可是为什么还要谢谢您?”那孩子说话是有些问题,都有事要谢人家,还做对不起人家的事,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可能是他知道我方才是要带他去看大夫。”黄承安之前也没见过这小师弟啊,除了这事,他还真想不到自己还做了什么让小师弟感谢他的事情了。
“哦。主子。”
“嗯?”
“我和您说话时,能不能不计数?”
“……”
黄承安无语之后,决定不再搭理宝瓶,接着往前走,可是越往前走,见到的西泠门师兄弟就越多,见着的越多,他这寒毛立起的频率也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