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幸福的人屈指可数,不幸的人大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在别人眼里,文晨月很幸运,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还很帅,很COOL,很上进,偶尔还很体贴。在别人眼中文晨月是走了狗屎运了,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经济时代,能找个这样的男人已经不错了。
文晨月也这么想,就他们这代在泡面漫画中长大,在网络YY中宅起的青年们,能有王康明那样已经算上品了。于是她也什么都忍了。不就是天天盯着K线图不看她吗?不就是同居多年就是不结婚吗?不就隔三差五见不到人吗?不就早上叫他起床都要吵上一架吗?
忍,她忍得下。星期一一天早,为了王康明的起床气,文晨月又一次吵得面红耳赤。嗯,没事,吵过就算了。反正晚上回来还是honey.
文晨月想了想,又甜蜜地背着大包去上班了。冒着雨追了三站台,她总上爬上了公车。再一路以刘翔的跨姿越过重重障碍。终于她看到卡钟。随着叮一声响,钟上的小屏里跳出一串万恶的数字——九点零一分,
迟到,黑脸上司得意的笑。金融危机公司裁员,文晨月这种高不成低不就,不会溜须拍马,不会大呼小喝显积极的,就因小小的迟到就这么被裁了。捧着小小的纸箱子,文晨月沮丧地爬回家。房租马上要交了,水电费好像不少,繁琐上心头。该怎么跟王康明说,这种尴尬的时刻这个男人肯负担她这个临时的累赘吗?
沉重,沉重,文晨月脚里灌铅,难以提步。不顺的一天,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沉重地打开门锁。小小的一室一厅比她走时还乱。震动、低喘、呻吟,这小小的屋子薄薄的墙皮,就是藏不住一点声。
不对,文晨月突然想到,怎么一打清早能听到这种声儿。激动地冲进里屋,她眼前是电视里常出现的狗血画面,赤条条的两个人,机械地起伏动作,哼哼哧哧的叫唤。文晨月整个傻掉了。朋友、情人还捉奸在床。
什么狗血的事,什么狗血的剧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望着两张熟悉的脸,文晨月掐了掐脸,确认这不是梦。她无力地转身。脑中一片空白。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空白到她知道她死了。
那对奸夫淫妇,文晨月想了想,奸夫是她那青梅竹马的王康明不错。没穿衣服也认识。那淫妇,披头散发,脸上没画妆。有点难认,不过凭着她俩可以素面相见的交情,文晨月记起她是小洁。那个她大学的闺密,那个视男人为玩物,目高一切。笑她文晨月白痴的小洁。
唉!很狗血的情剧,文晨月飘在阴河旁,很无奈,很无聊。无奈为何,正常人都知道。无聊呢?——
她都在地府飘了不知多少年月了,怎么还没见着投胎转世之类的事。她很想喝那什么传中的孟婆汤来着。那汤的广告可比什么百事可乐、营养快线做得好。都做了几千年广告了,她能不去尝尝吗?再说了,又要不钱。
打了个哈欠,文晨月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悠悠飘过,虽然很恐怖,不过文晨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唉——一样恐怖。
“唉,朋友。”
女鬼悠悠转过头,声音低沉得骇人,“什么事~~~”
文晨月打了个寒颤,“那个,你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抬胎吗?”
女鬼无神地眼睛打量了她一眼,“要轮的,看样快到你了,你就可以去往生河等了。”
“真的。”文晨月冰冷的心里升起一点点小闪光,“话说那孟婆汤可不可以提前喝的。”
女鬼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没听说吗?孟婆这几天大姨妈来了。恐怕到你投胎的时候都没得喝。”
“什么!”文晨月很激动,没喝那玩意怎么投胎,她可不想带着这些狗血记忆再活一世。“怎么可以这样……”
她抱怨吧,女鬼冷眼都懒得给了,直接甩着头发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