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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人们在婚礼上下的力气都是最大的,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折腾得亲人朋友七昏八素之后,这八抬的大花轿终于抬出来了。曾家是商家,越是被人看不起,他曾家的排场还越发的大。
这一天,来参礼的从贵胄到豪绅数不胜数,放眼望去尽是大着肚子的白胖脸孔。偶尔人群中几个脸黑的,不是追求者庆王爷就是仇人袁德贵。曾庆年脸色红润,红光满面得跟中了头彩一样。
花轿进门,奏乐放炮仗迎轿。喧闹中停轿、卸轿门,一个五六岁盛妆小丫头迎着一身喜服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出轿,小童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始出轿。蒙了头的新娘在旁人指引下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终于大功过半,新娘子松了口气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是时,笑得快抽了的新郎闻轿进门,按习俗即佯躲别处,以假假地由捧花烛小儇请回,站左侧。喜堂布置得奢华喜人,刺目的红布铺天盖地。堂前右方高坐的是曾老爷子,他胖嘟嘟的嘴稍稍有些倾斜,看样子应该是中风后遗症。他肥得像香肠的眼睑半闭着,胖脸上肌肉一抖一抖的,看不出喜怒。
高堂左方端坐着的是宇文家一双老爹妈,他们也板着脸,不带喜色。
此次的主香者是曾家一个叔辈。他小声对新郎、新娘通声气,让其皆遵赞礼声动作。
这时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等等。”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宇文晨月突然发出声音,“拜完天地后,就意味着成亲了吗?”
曾庆年维持着笑脸扯了扯她,“晨月,你说什么傻话呢?”
宇文晨月掀开头上的大红盖头,在众人的惊呼中捋起大红喜服的袖子,她轻了轻嗓子大声说道,“可是要继续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然后鼓乐齐鸣送入洞房啊。”
“晨月!你干嘛!”这种情况,出这么大的岔子,曾庆年哪还能维持笑容,他黑着脸吼道,“这种时候,你还想玩什么惊世骇俗吗!”
曾庆年突然发现,堂上一宇文家父母,和曾老爷子面色颠定,似乎早知有这一节。堂上主事的人也退到一边,似乎所有人都安静的瞪着大眼等着看戏一般。
“哪里,哪里。”宇文晨月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扔到一旁。“我只是借这个巨大的讲台,告诉你一些事。”
宇文晨月转身面向曾老爷子俯首作揖,“还得先请曾伯伯能容忍晨月今日的胡闹。”
曾老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艰难地说道,“小侄女随意,这沉年往事也该了断了。”
曾庆年已觉出事情不对,他转头看向四周,似要下令招来手下。不过宇文老爹比他还快,他转还没转回来,大头、二头已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半强制压着他。人群中宇文家的人也很好的起到了压制作用。
“谢谢曾伯伯。”宇文晨月转身面前曾家一干族人,“对不起,很抱歉浪费大家的时间,今天不是曾家的婚宴,我也不可能嫁给曾庆年,我在这里只是替曾家清理门户。”
堂下传来一阵惊呼,宇文晨月转身堂下,“堂间宾客如果和曾庆年有私下联系的最好留下。放心我保证今天不会有血腥事件。曾庆年害死了我师父,害死了我师叔,也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还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宇文晨月盯着曾庆年,眼中哀伤已覆,“长浩师叔说,你是冉师叔的儿子。是她唯一的血脉,就算你做错了,我也不可以杀你。所以,我选择让你身败名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