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冷。
湿漉漉的地牢中,光线幽暗,气氛压抑,充斥着血腥杀戮的气息。
让人靠近之,便心生恐惧。
刑架上,绑着一位瘦弱的白衣少年,墨发凌乱、模样狼狈。
身上,是数不清的鞭痕、刀痕,以及雷电、烙铁留下的伤。
密密麻麻,或深或浅。
心口处的窟窿,还在淌血不断,将一袭白衣沾染成了血红。
狰狞,刺目。
呼吸声,微弱得快要断掉了。
“妖孽!”狱卒们,一个个都怒不可遏,“说,你究竟还有哪些帮凶?为何要杀害四长老,你们……是不是冲着夜灵宗而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桑玄都恍若未闻,敛眸,一言不发。
狱卒越发震怒:“说啊!”
他轻动了动唇,声音低沉沙哑:“我,无话可说。”
啪!
又一鞭落在他身上,皮开肉绽,他身躯微微颤抖了下,没出声。
“你不说,我们自有法子让你说。”狱卒气得头昏,“来人啊,上针刑!”
“是。”
过了一会,一排排钢针被呈了上来,两个狱卒分别按住了桑玄的双手。
为首的狱卒瞪着他,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有没有帮凶?”
“没有,呃……”
话落,钢针刺入他手指,他手臂被灵索禁锢着,被紧紧按着,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一根根钢针刺入手指,指骨仿佛被一点点拆开、碾碎。
片刻,那双葱白如玉的手已是血肉模糊,鲜血浸染满目。
剧痛,连心。
“你究竟还有没有帮凶,说啊?”
“妖孽,四长老的命,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还不回来!”
“你就该去死!”
天旋地转,指尖传来的剧痛,开始一点点侵蚀他的意识,耳畔声响不断,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师尊对他说过的话。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收你为徒……”
“桑玄,我恨不得杀了你。”
字字句句,宛如在凌迟他的心脏,一刀一刀,痛入心髓。
他终究还是让师尊厌弃了。
可……这不是他想的。
他不想这样的!
浑浑噩噩,视线一寸寸变得昏暗,像是……一寸寸坠入了无间地狱。
几个狱卒又气又无奈:“师兄,这妖孽就是不说,怎么办?”
这地牢所有刑罚都用过了,若是换了他人,早就屈打成招一百次了。
可这个硬骨头……就连这十指连心的针刑,也让他吐不出半个字来。
狱卒头领气不过道:“接着扎,扎到这孽畜肯开口为止!”
“可……”一个狱卒有点担心,“宗主都说了先不杀他,万一他死了,我们可怎么跟宗主交代?”
“一个妖孽罢了,还是杀害四长老的凶手,就算死了,宗主也不会动太大怒火。”狱卒头领不以为然。
“可是……”
“少废话,继续!”
“……是。”
那狱卒不敢反抗,只能领命,紧紧按住桑玄的手掌,又几根钢针扎了进去。
“嗯……”
桑玄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清秀的眉头拧成一团,强忍着,不吭声。
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