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今日这肉怎么卖啊?”张布衣来到一个摊位上,一边用手指戳着一块五花肉,一边问道。
“哟,是张家老二啊,怎的,今日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小子怎么舍得见见荤腥的?”看着张布衣,五十几许的卖肉老汉熟络的道。“五花八文,这可是上好的大肥肉,还不腻人。”
看着老汉一脸自傲不似吹捧的样子,张布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荤腥少见,肥肉应该比瘦肉金贵些。
“那这排骨呢?”思绪间,张布衣开口问道。
“四文!”
张布衣点了点头,道:“那行,给我来两斤排骨!”
“哟,能让你小子如此破费,看来还真是发财了!”对方一边弄着排骨,一边微笑的道。
张布衣笑着没搭话,因为家就在这隔壁,从小到大的,这些人都是老熟人,谁不认识他?
因此他维持着原身人设,话少而不冷漠,除了热情的打招呼外,其余只是必要时才会接一两句。
“七婶,你这土豆怎么卖的?”张布衣取肉付钱后,来到旁边摊位问道。
“一文钱两斤。”卖土豆的大婶热情的回道。
“成,给我来两斤。可得挑大个点,新鲜点的啊!”张布衣叮嘱道。
这里没有后世那样的任选行情,至少买菜是人家给你拿,你最多盯着说两句。
“放心吧,你七婶我还能让你小子吃亏不成,那不是臊我老脸么!”
张布衣露出了个和煦的微笑,没有再次的接话,亲切间,透着一股子文人味道。
随即张布衣又买了一文钱的蒜和姜,才起身离开。
“唉,张家这两小子,也真是命苦。”
“可不是,当年张大夫要是还在,也是两少爷吧!”
“谁说不是呢,特别是这老二,据说如今是景乐书院的头名呢!”
“唉,就是这老大有点不着调,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你看这老二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读书先生。”
“嗨,这老大也挺不容易的,十八九岁就上码头搬货,以前可是当少爷养的。”
“那是他前些年自己造孽,要不是这老二懂事的早,估计早没了。”
“······”
张布衣来到了街头,在米店买了六斤米,又花掉了九文钱。
今日前前后后足足花掉了二十文钱,差不多是张布成三日的工钱,还得是全程干满活的三天。
看了看兜里,还有三十六文,张布衣实在有些无语。
作为一个华国现代人,存钱意识刻进基因里的存在,手里没点存款就心慌那种。
他实在有些不理解,要怎样的生活,才能出现当前这样,几乎是干一天,吃一天,但凡几天不上工,或者出点什么事,比如生个病就难了。
两兄弟这家底,别说积蓄了,一点意外就能彻底让这个家破产,走到变卖最后房产的地步!
······
思绪间,张布衣回到了家,来到了厨房。熟练的烧火、洗肉、处理土豆。
虽然工具全靠一把刀,但是从农村出来的他,也不会感觉弄不了,就是麻烦点而已。
弄好了材料,张布衣看了看调料罐。挺走运的,还有一小块的黄糖。
那就弄成两道菜,精致点就精致点吧!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掐着时间,开始慢慢弄菜。土豆烧排骨加上勉强算焦糖醋排骨,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弄好。
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应该快回来了。
“吱呀······”
想法才冒出,老旧的院门,就被推了开来,张布成托着疲惫的身体,进了院子。
瞬间,扑鼻的香味袭来,他整个人都是一愣。
“回来了,那就洗手吃饭!”张布衣收起了脸上的惬意,换成了面无表情,用不含一点情绪波动的声音,一边上菜,一边道。
张布成依旧没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着客厅中,被张布衣端上的两道菜,和他行走的身影,呆愣的出神。
张布衣这时端出了一盆热水,冷冰冰的道:“洗手!”
张布成这才回神,表情莫名间,开始洗手。
双手明显有漆黑的污渍,他的短卦上也有沾染,甚至露出的膀子上,都有些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