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道清浑身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中……毒?是什么毒?是……是吃错东西么?让毒物咬了么?”他想儿子在自家宅中,若是中毒,应该只有这两种可能。
哪知少年却摇头道:“是吃错东西不假,只是这东西……却不是他自己会去吃的,而且他久病未愈,亦说明每日都还在服用此物!”
翁道清惊慌失措,颤抖道:“有……有人给他下毒么?谁这么大胆?”
少年转身将手中的一枚黑丸放入翁铭口中,语气冷淡,徐徐道:“其实我们平日身旁便有许多物事含有毒性,且别说那些样子难看的蛇虫鼠蚁,便是……胭脂水粉,也是有毒的!若是哪种含有丁香的胭脂,其中所含毒液与某物调配之后,每日误食那么一点儿……其实这一个“误”字,只怕也是多余,公子又不是三岁孩童,又怎会自己去尝这样的东西?”
翁道清闻言一怔,还没说话,那留在厅里的年长妇人已经一把抓住方才带这少年去看翁铭住所的绿衣妇人,哭骂道:“丁香胭脂!那不是你自个儿调制使用的么?你……你好狠的心哪!你恨我有这孩子,竟然要毒害他吗?”那绿衣妇人全身颤抖,已经瘫软地跪到地上,哭道:“不……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
翁道清气的全身打颤,道:“是只你一人用的东西,你还想诋赖么?小妍,我待你不薄呀,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么?”那小妍扑上前去抱住他腿,哭道:“不是的,是……是有人诬陷我,一定是这样。”
年岁较大的妇人上前哭道:“每日他的药都是你送的,方才那神医也说了,这毒只有丁香花中才有,你弄的那些个胭脂可不就是这花做的么?”
小妍又哭又叫,只不承认。翁道清显然对这小妾宠爱之极,见她哭闹也没了法子,两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起来,一时间好不热闹。厅内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好说什么话。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转身向翁道清道:“你若想知道原因,便让人把内院南边那间房里,摆放在窗台上的一小盆绿叶草拿来便是。”
小妍一直在哭,听到他说出此话,却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看翁道清皱眉看向自己,忙低下头去,一旁的年长妇人听到少年的话,忙不迭的唤下人拿去了,又听少年道:“你家公子中的毒,寻常人不可能得到,敢问你家可有人是在朝中任做铁官么?”
翁道清又是一怔,再向小妍瞟了一眼,神色已经自先前的犹豫不决大大改变,沉声道:“是铁官那又怎样?”少年却不答他,直等到一个下人手捧一盘绿叶植物进入屋内,他伸手将这小花盆端在手上,缓缓道:“这盆绿叶唤做“紫叶石”,不开花不结果,叶有腥味,将这样的一盆叶子放在房里,未免有一些奇怪!”
一旁的年长妇人忙道:“我也曾问过她,她说这是她打铁的哥哥留下,因而才特别珍惜,要放在房里。”翁道清眉头紧锁看向地上的小妍,小妍的身子这会儿却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的目光中满是企求向那少年望去,二人目光交碰,那少年却没丝毫心软,又道:“我却恰好知道此叶有一个极大的功效,它可吸收某一种毒素,此种毒物便是有些女子为了敷白面容,而在脂粉中调入的一样东西——铅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