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岚的京都驻军以离王驾远近计算,分别是王殿侍卫、宫廷内卫、羽林军,但是,王殿侍卫随侍王上,宫卫驻防内廷,最为一般人熟悉的却是羽林军。羽林军巡防早已是平奈的特色风景之一了。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充作王驾仪仗的羽林军同时也是东岚最精锐的军队之一。这一点无人怀疑。羽林五营经常被抽调至边境参加战事。
提到羽林军,东岚人总会说羽林五营,但是,若是有人追问哪五营,东岚人会很爽快地回答:“磐石、长林、锋锐、沧澜!”自然有人会问:“不是四个吗?”这时,东岚人都会压低了声音,更谨慎些的,还会凑到那人耳边悄声道:“水火两重天,鬼泣神落泪。”这句话说完,便不会多说一个字,被问急了,就立刻离开。
焰海营——原名炙焰营,二十五年前,白王以此营解燕云北关之围,北方异族惨败退兵,而据来往南北的商人说,从那以后,“白子风”三个字在北原有小儿止啼的威力。
被世人誉为“首贤名士”的唐玄斯当时也在增援北关的义军中。那一战之后,所有亲历战事的人都对此战闭口不谈,只有唐玄斯回到卫阳后,对卫阳太子说了“水火两重天,鬼泣神落泪。”这么一句话。世人皆以为是说东岚白王用兵如神,但是,随后东岚就将炙焰营改名焰海营,各国这才明白其中大有玄机。
焰海营到底有什么秘密,各国都想刺探,但是,当各国想行动时,才发现,他们连焰海营的门都摸不到,似乎焰海营根本不存在。更令人郁闷的是,东岚军制中确实有焰海营存在,还是白王的直属军队,甚至所有间者都知道,焰海营就在平奈城中,却就是找不到。
易庭与柳敬华也不了解焰海营,只是,如此隐密的存在,焰海营肯定有关系东岚国运的秘密,更可能是王最后的杀手锏。
“焰海营的调令为什么要传到我们这儿?”易庭沉声询问,“王总不会要我们去调不知在哪儿的焰海营吧?”
柳敬华摇头:“自然不是。这只是要太府准备粮饷。”
易庭一愣,正想开口再问,柳敬华就接着解释:“调令上说要焰海营何时前往何处待命,太府便要在期限内按制将粮饷送到何地。”
“我怎么不知道?”易庭接触政事也有不少年,却从不知道这条规矩。
柳敬华轻叹:“焰海营上一次调动是十年前,殿下自然不清楚。”
“那么平时的粮饷怎么办?”易庭好奇地问。
柳敬华虽然不满他此时尚有心情关心这种问题,但是,还是很耐心地回答:“羽林五营的供给是太府调给羽林军司府,由羽林军司再行调拨。”
易庭还想问什么,柳敬华已经沉下脸冷言:“殿下,这些都不是现在需要关心的事情。”
易庭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一旁的易诤早不耐烦了,见两人都不说话,连忙问:“王怎么这个时候调焰海营去宛城?宛城距平奈最多不过一天的路程,他都到宛城了,为何不回来,却要焰海营三天后过去?”
柳敬华微笑:“也许他根本回不来呢?”
“舅舅将他阻在宛城了?”易庭不由大觉惊讶,“怎么可能?”
“紫华君受伤留在楚城,易洛身边只带了一营兵马!”柳敬华一派所有尽在掌握的轻松气度,“难道还难攻破易守难攻的宛城吗?再说,宛城令有绝佳的理由阻拦他们,所以,三天是对的!”
“什么理由?”这次是易诤好奇了。
“疫症!”柳敬华轻笑,“楚城有疫症出现,刚从楚城离开的他们怎么能轻易进重镇大城?”
“所以,我们只需要按计划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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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焰海营统领单筑参见王上。吾王万安。”
“免礼。”
“末将参见君上!”
“免礼!”
作为东岚最神秘的一营军队的统领,单筑看起来实在是很不起眼,唯一还能说有特色便是他圆圆的娃娃脸,这还是因为与他的身份联系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协调,很不适应。
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让单筑与十多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易洛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单筑也是一脸无辜,大大方方让王打量,让易洛不禁失笑。
“单统领,紫华君会告诉你们计划如何。”轻咳两声,易洛敛容正色吩咐。
“是!”单筑立刻端正了神色,凛然领命,一道无形的锋芒立刻显现,再不是那个仿佛长不大的大男孩模样。
易洛与白初宜是在周淳的中军帐见单筑的。易洛离开军帐,白初宜随手命书桌上的一幅卷轴挂到一边图架上。卷轴缓缓展开,单筑立刻认出是东岚西部的地图。
白初宜伸手就点向楚城:“这是楚城,你亲自领一部人马留守在那儿,随时待命,焰海营其它各部都去明河谷地,怎么安排随你,但是,维谷、孟津决不能有失!明白了吗?”
单筑坦白地摇头:“君上又不详细下令,又让末将留守楚城,末将不敢领命。”
白初宜闻言轻笑:“还真坦白。不过……单统领——单将军,千万别告诉本君,你从未想过如何在明河谷地布防!”
“坏丫头!”单筑有些狼狈地低头嘟囔了一句,随即就感觉到白初宜兴味盎然的目光,他连忙抬头,笑着道:“是!末将遵命!”
白初宜点头,满眼的笑意。
“不过,”单筑仍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我亲自留守楚城?这个地方很要紧吗?随时待命是待什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