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少人都会如此,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只因为快要达到目标地那一刻,忽然就满心的茫然,于是停在目标触手可及的地方,再不前进一步。
这个情况没有人知道,包括沐清、原召、易庭与白初宜。
易庭求见时,郑禧正处于这样茫然的状态,只觉得无可无不可,待看到易庭,她也
然是个俊杰人物,其它都未多想。
至于易庭的用意,那是不必想也知道的。
——来安陆这么久都未至凌都的东岚正使,这个时候来见她,除了算计永寒,还有别地可能吗?
易庭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来凌都之前,他与沐清、原召推演过数次,一致认为,不能在这一点上与郑禧兜***,坦诚是必须的。
既然已经如此决定了,在中宫殿见礼后,易庭便直接道:“外臣来安陆前,敝上就嘱咐外臣务必向王后致意,只因此行系贵国三殿下所邀,实不便随意行动,故延至今日方来谒见,万望娘娘恕罪。”
这番话不仅是主动示好,也表示,这种示好是得到东岚王的准允的,这一点很重要,郑禧也忍不住动容。
“东岚王费心了!”郑禧欠身回答,以示对别国君主的敬意。
尽管之前,沐清与原召在推演时都认为郑禧不会拒绝他们的示好,但是,一见郑禧毫无遣退随侍宫人的意思,易庭便明白,事情可能不如他们想得那么如意了。
在郑禧欠身地同时,他也跟着站起身,一边回礼,一边低头思忖对策。
“外臣一来是向王后请安,二来是有件事情,虽然知道不该多嘴,但是也不得不问,请王后恕罪!”易庭口中说着客气话,眼睛却一直注意着郑禧地反应。
郑禧很想回一句“既然知道不该问,就别问!”但是,易庭是使节,又礼数周全,她既然是一国之后,就不能失礼,只能强笑着道:“襄王殿下客气了,有话但说无妨!”
“王后想来也知道,外臣此来是受贵国永寒殿下所邀,外臣也不妨直言,就是为了三殿下说的‘共参《紫》’,如今三殿下身涉嫌疑,外臣等虽也听侍奉之人转达三殿下的口讯,道此事无碍,但是,新年将至,外臣还是想确认一下!”易庭格外地坦率。
郑禧却是惊怒交加——此事无碍!
虽然她也预料到,若是不能在永寒生辰前彻底毁掉永寒,永寒在此事中必定毫发无伤,而目前看来,地确没有什么能够真正确证永寒有罪的证据,但是,听到永寒就如此对肯定地对别人宣告,根本不将王的惩罚放在心上,她仍然不能不动怒!
“此事,予亦不知详情!让殿下失望了!”虽然心中怒意甚烈,但是,面对易庭,郑禧仍旧维持一国母仪的高贵端庄,优雅地说着推托的辞令。
看着满眼歉意的郑禧,易庭脸上满是失望:“外臣本也没抱什么希望,王后不知也是理所当然的!”易庭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失望——只要郑禧有反应就是好兆头。
明知易庭是在挑拨,郑禧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面上却依旧不兴波澜,懒懒地反问了一句:“襄王殿下对予之三子似乎有些不满啊!”
“这话从何说起?”易庭一脸讶然,郑禧只是慵懒地笑着,并不答话。
——必须承认,这一番对话下来,她又有兴趣对付永寒了,只是……
——没道理只让东岚试探自己的态度,她也必须试探一下东岚的态度!
——尤其是这位正使亲王殿下!
看着郑禧莫测高深的笑容,易庭脸上闪过一丝颓丧。“没错,本王对永寒的确没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