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难道那两个大厅只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一个是幻觉不成?
“卡洛恩,这个深井怎么感觉不如之前那么漆黑了?”希兰问道。
“可能是在黑暗中呆太久,人的瞳孔逐渐调节适应了。”琼说道,“我此前夜探乌夫兰塞尔各种偏僻场所时,也是觉得时间过得越久,自己状态越好,看得越清楚…”
不对…范宁缓缓将视线投到了对面扶梯的旁边。
那里是一盏砌在砖石缝中,拥有类似“拟人化”装饰纹路的烛台。
可是…没有蜡烛。
范宁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上前几步,用手扶着门槛,将自己的头伸出门外,往上方探去。
深井上方约六七米高的地方,燃烧的牛油蜡烛正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而那截之前用过的绳索,仍然一端系在扶梯,一端固定在对面,在此刻自己的视野里,就如同深井上方的一根黑线。
…真的见鬼了。
几分钟后,三人回到了攀爬扶梯的状态。
希兰爬上去检查了一下,六七米高处的确是之前三人进去的那扇门,它的一半被范宁用撬棍给钩掉了,变成了和下面门一样的情况。
琼问道:“卡洛恩,之前我们从上面进去时,你有看到过下面这道门吗?”
范宁摇头:“没有,烛火照不了那么远。”
“可是你用手电筒往下照过。”
“…时间太短了,当时只是看看有没有快到底,真的没留意…事实上连上面那道门都是你提醒后我们才发现的。”
“好吧…”
希兰说道:“里面的通道在发生变化,这是明显的事情。所以这井壁上的门,说不准有没有变化…”
她再次望了一眼砌在井壁石砖上,风格截然不同的烛台。
“不过这样的话,至少说明刚刚的确是存在两层大厅。”范宁作出决定,“继续下去看看吧。”
三人再次往下攀爬。
空气中恶臭流淌,氛围却暂时变得安静,这一次过了很久,范宁足足数到了一千六百级扶梯,也就是超过八百米的深处,终于发现了第三盏手边的烛台,以及第三扇样式类似的门。
“这分布也太没有规律了吧…”琼说道,“为什么前面两道门只隔了六七米高度,而这扇门…我们足足多下了五百米?”
“管他呢。”希兰抛出了一个曾经抛出过的问题,“进门看看,还是…继续朝下?”
“能不往下就不往下吧…”琼赶紧说道,“已经太深太深了,我想想就觉得压抑…刚刚我们也都是进门的,没准,臭气的源头就出在这里呢?”
“不,我们先往下再试试。”范宁侧着耳朵。
“为什么?”琼下意识问道。
“我好像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哎,真有。”希兰也听到了。
“所以,先下去看看,我怀疑这里离底端不远了,待会再上来。”
当众人下降到深井近一千米深时,他们真的到底了。
扶梯到此为止,这里是似乎是一个形状不规整的洞窟,体积不大,和希兰家别墅的会客厅接近。
温度极其寒冷,臭味异常浓郁,几人冻得有点发抖。
灯光照射了一圈,众人在四周发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窟窿,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裂缝,它们非常狭窄,人要么钻不进去,要么钻进去也往里走不了两米,流水声似乎就是从这些裂缝后传出的。
“地下河?被污染的地下河?”这是几人心中的第一猜测。
乌夫兰塞尔这种令人堪忧的环境水平,存在这种被污染的水源地带,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范宁凑着一道裂缝处,将手电筒朝里面打去,错综复杂的岩石孔隙被照得发白发亮,大裂缝中间套着小裂缝,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准这个臭味的源头,还真就是从地下河发出的。
仍然值得进一步深究,不过这也算一个初步的进展。
几人正准备坐在地上,放松放松已经发麻的四肢,希兰说道:“你们看,这里又有一扇门。”
只见她照明之处,洞窟本来凹凸不平的石面被人工痕迹抹出了一块平整区域,上面有一扇门形的图案。
“这…假的吧…画上去的吧。”范宁伸手按了一下,就只是石头而已。
图案并非线条轮廓,而是实心填充,用料似乎是某种矿石粉末和颜料的混合物,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流淌出一整面如水晶般的蓝紫色光晕。
“奇怪了,画一道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希兰也在到处打量,“是有什么机关吗?”
琼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一会后说道:“我可能认识这个样式,它叫‘穹顶之门’。”
“穹顶之门?”范宁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记忆中的碎片?这难道是一道辉塔的门扉?辉塔的门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激动…这只是一个样式,象征的意味,又不是真的穹顶之门。”
看到另外两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琼徐徐解释道:“我是在文献中读到的,和自己那些记忆没关系,…嗯,关于这扇门的存在知识,隐秘程度可能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高,甚至不如‘碎匙之门’或‘七光之门’,它在不少神秘学文献中都曾被提及过——作为传闻中的概念或理想化的概念,就如同很多民间神话和宗教总是提及‘死神’、‘天堂’等概念一样…并且这些文献一致认为,‘穹顶之门’不存在密钥…”
“隐秘程度不高?作为概念常有提及?”
范宁凝视着它蓝紫色的澄澈质地:“…所以,这是辉塔的一道基础性门扉,反而是‘碎匙之门’或‘七光之门’的位格更高吗?…可是,你说它不存在密钥是什么意思?”
“不,你理解反啦…”琼来回摇头。
“…穹顶之门,被认为是凡俗生物在辉塔中可以抵达的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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