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赶出宫去就能救下你一家大小吗?魏竹央的手段你还不清楚?等你与你的家人见了面,她立刻就会把你们全都活埋了,信不信?”
“那奴婢……奴婢还能怎么做?”
“我问你,你与魏竹央派来接你的人相约何时见面?”
“晌午之前,城内响春楼。”
“晌午之前?也就是说你晌午之前到达那儿都不会被起疑是吧?”
“对!”
“那个向你传话的老舍人呢?”
“是避居五华阁的秦老舍人。”
江应谋扭头徘徊了两步,在脑海里大概地盘算了一番,回头吩咐江坎道:“晋寒今日也进宫了,你去找他,让他设法软禁住那位秦老舍人,不能让老舍人与旁人有任何接触,更不能让老舍人自尽了,快去!”
“是!”江坎领命而去。
“江公子,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转头打量了一眼这宫婢的衣裳,自言自语道:“你不能穿着这一身出宫,万一魏竹央派人守在了宫门口,发现你已一早随我出宫,那便会坏了我的计划。”
“公子是有了救我家人的计划了?”
“你若想将功赎罪,救回你的家人,那就得听我的。”
“是!奴婢一定言听计从!”
日头升至最顶端时,响春楼内某间茶室里,有个男人正焦急地徘徊着,且不时向窗外张望两眼。等候多时见仍然无人前来,这男人从钱袋里取出一颗银子放在桌上,拿起小包袱正要去开门时,门外响起了茶楼伙计的声音:“客人,有位姑娘找您。”
“什么人?”
“说是您的表妹。”
“让她进来!”
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只见茶馆伙计领着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立在门口。那男人偏头打量了一眼,挥挥手,茶馆伙计自行退下去了。女子款步迈进,关上门,取下了斗篷帽:“让您等急了。”
“怎么回事?为何这时辰才到?”男子皱眉质问道。
“因为我差点出不来宫。”
“为何?你被人给发现了?”
“这话我倒要问您了,您所安排的那位老舍人当真可靠?为何我出宫之时居然遇上了盘查,幸亏我机灵,不然早已死在宫墙之内了。”
“你是说秦老舍人出卖了你?不可能!”男子立马否决了,“秦老舍人受咱们夫人恩惠多时,若非咱们夫人,秦老舍人在宫里早保不住命了,老舍人的儿子也不可能受封爵位避到北边去,她是不可能出卖夫人的!”
“会不会就不必再细作讨论了。眼下,咱们出城要紧,我问你,我爹娘他们呢?”
“在城外与你汇合,诺。”男子将手里的小包袱丢给了她,“这是夫人赏赐你的,与我一道出了东城门,见了你的家人,你便可以带着他们往别处过好日子去了。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走!”
“等等!”
“还要等什么?”
“我家人真在城外?倘或你骗我,骗我出了城然后再将我杀人灭口,我到时候上哪儿诉苦去?”
“你这个小女子怎么这么啰嗦呢?走不走?不走你在这城里也是个死!”
“那你信不信我死之前也会把魏姬夫人和您拉下水?”
“你……”
“我只求我爹娘弟弟平安,我对咏姬夫人做下那样的恶事迟早会遭天遣的,但我不能连累我家人。倘若您真有诚意,就请将我家人带至南城门外交给我,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你说什么?我还要将你的家人带至南城门?这得多折腾?”男人瞪目惊愕道。
“折腾吗?想必这点小事儿对魏姬夫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吧?怎么样?您要答应,我这就去南城门恭候,您若不答应,我这就回宫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