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你师傅来了。”颜如玉轻轻敲着女儿的房门。
躺在床上假寐的秀儿只得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看见秀儿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秦玉楼有点不高兴地说:“这年头徒弟比师傅还大牌要师傅亲自上门请才肯回戏班。”
朱惟君马上替女儿接过话头:“秦班主秀儿早就想回去了是我看她身体不大好要她在家多休息几天。”
秦玉楼换上一脸笑:“朱兄勿要当真我只是开玩笑的啦秀儿连着累了大半年的确应该好好歇一阵子。可怜她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先跟着我餐风露宿在外面跑了两个多月。回来又没日没夜地侍候病人侍候了三个月幸亏她底子还好不然早就累病了。”
站在帘后听着前面动静的颜如玉这时候也忍不住掀开帘子走出去道:“已经累病了若不是看她实在支撑不住她爹也不会硬要她留下来歇几天的。”
秦玉楼见女主人都出来了只好站起来说:“嫂夫人说的是孩子的身体才是本钱。我也不是来催她回去的只是不放心正好到这边来办点事就顺路过来看看。”
秀儿开口说:“师傅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
看她面露忧色秦玉楼问:“而是什么?”
秀儿嗫嚅着:“我三个多月没登台了。一路看中文网现在回去还有人要看我地戏吗?我还听说大师姐也打算演《望江亭》。”
秦玉楼倒也不隐瞒很坦白地告诉她:“她是想演但十一少爷不同意所以这部戏现在还为你留着的。有不少观众听说过这部戏在杭州上演时的盛况都在向我打听你几时回去登台呢。”
“真的呀那我过几天就回去。”秀儿高兴地说完这句。抬头见秦玉楼一副失望的样子忙补充道:“师傅可以先定好场次做好招牌也可以提前售票。”
“提前多久呢?”秦玉楼看来早就等不及了所以急着敲定日期。
秀儿想了想说:“三天吧师傅等会在我家吃顿便饭然后我跟师傅回去。今天下午就开始排练本来就是演过的戏现在只是重新熟悉一下。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三天后的晚上就可以正式开场了。”
秦玉楼听了这才露出了笑容。
但秀儿忽然“啊”了一声道:“师傅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恐怕不能排练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赶着办。不过我会先跟师傅回去跟班里地姐妹见见然后就出去见一个人晚上赶回去吃晚饭。好不好?秦玉楼还没答话。朱惟君就问她:“你要去见谁?”
“卢挚卢大人。”虽然这个名字很敏感。秀儿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和卢挚的交往从来光明正大。外面的人爱乱传是他们的事。
秦玉楼很感兴趣地问:“他不是又被朝廷征用了吗?听说复官的诏书已经下达了不过不再是廉访史而是官位更高的宣慰使。”
“好像是的。”具体什么官秀儿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卢挚又被皇帝启用了。
朱惟君感叹道:“这些当官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过起起落落不由人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就说这位卢大人吧当初多意气风呀少年名臣反贪健将皇帝钦赐尚方宝剑一时风光无出其右。所到之处连蒙古贵族都阿谀奉承生怕得罪了这位贵人。谁知一下子就被贬成庶民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地由人上人到落水狗就凭皇帝老子一句话。现在皇帝不知怎么又想起来了他又重新启用。由廉访使而宣慰使明升暗降依我看不过是皇帝觉得无缘无故拉下一个汉臣怕冷了天下汉人的心所以又给他一个虚职在那儿挂着做做样子。”
秦玉楼说:“朱兄甭管升还是降能被重新任用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还是升呢。朝廷是蒙古人的朝廷汉人的官本就少。也不知道这位卢大人在朝中结交了什么贵人才有此等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