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的面色微微发白，勿僧的脸色也在瞬间转青，布满了后悔，眼看容九大着肚子，却摇摇欲坠的神色，勿僧的眼底满是不安，忙说道：“阿九妹妹，我说笑的，你别多想。”</p>
容九抿了抿唇，压下了心间的难过，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是我说的太多了。”</p>
勿僧身子僵硬，眼看着容九走远的身影，想追上去又没有勇气，其实他们两个人都一样，不是不想去问，而是不敢去问。</p>
他们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一个怎样的答案。</p>
是流域说的在，还是不在。</p>
在，那说明风池已经死了。</p>
不在，也可能意味着那人连魂魄都没有残留，全都散了。</p>
勿僧也是，他也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p>
幽若的魂魄是死魂，她没有资格进冥界，这一点作为灵师的容九不知，可勿僧清楚，就如风兮兮一样，被鬼炙炼制成尸王的她们，魂魄即便散后，也没有资格进入转世。</p>
她们的灵魂在被封印进尸体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轮回的资格。</p>
她们的生命只定格在这一世。</p>
尸体散，魂魄灭。</p>
他一直都知道的，也很清楚幽若没有复活的机会，她的魂魄也不可能飘到冥界还被收留。鬼炙在神魔战场的话确实给过他动力。</p>
可只要往实际里想一想，就会发现全是漏洞。</p>
全是漏洞啊。</p>
可一直抱着这个念头为目标的自己，不肯接受。</p>
勿僧知道容九想让自己接受事实，可这对他来说太难了。</p>
太难了。</p>
勿僧蹲下身，睁着眼睛默默地凝视着地板，这一切对他来说真的太难了。</p>
地板上渐渐有水渍滴落。</p>
勿僧从水渍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却怎么也无法脱离出来。</p>
……</p>
容九回房间时，白凌跟容欢就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女子一进屋就坐在了椅子上发呆，连看一眼容欢跟白凌都没有。</p>
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般。</p>
容欢心头一紧，出声喊道：“姐。”</p>
才刚出口就被白凌拦住，他道：“你先出去找他们。”</p>
容欢犹豫一会，还是听话的点点头。</p>
少年一步三回头，可容九始终没有看他，出了厢房，容欢将门给轻轻地带上，室内在刹那安静了下来，可容九依旧无声。</p>
白凌起身走到容九身边，轻轻地拥着她的身子，轻声说：“没人在了，想哭就哭。”</p>
容九回手抱紧了白凌的腰，头埋在了男子的怀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哭腔说：“我一直觉得他没死的。”</p>
“他没有……”</p>
“他走的时候，还说要给我带回天罗腾跟洗髓硫，还说要给我找回别的灵药，是他劝我不要上那一艘船，可他自己却出事了。”</p>
“阿凌，我应该跟着去的……”</p>
“我应该跟着的。”</p>
女子从小声的抽泣化为崩溃的哭声。</p>
白凌轻抚着她的头发，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拥着她，陪着她发泄，从他回来后容九就没有提过风池的事，岛上的轩辕晟跟鬼炙等人也都没有提。</p>
这个名字像是被大家遗忘了，所有人都当风池回了敖龙大陆，去给他们买药。</p>
然而累积的一切情绪在今天爆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