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个月过去了。这五个月里,小雅把自己弄得象个陀螺,白班晚班几乎都被她承包了。两位大姐欣喜之余有时也会不好意思地客气几句,必竟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替班总是让人有点过意不去,可看到小雅一脸的真心实意也就心安理得了不少。
而小雅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个什么,她不敢停。她怕,怕一停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想,队长是不是出事了?她不敢打电话去问,怕再听到一个噩耗。已经有一个至亲的人离她而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住再次的打击。
慢慢地,由莫名地期盼到惧怕电话铃声响起,小雅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六月的一天晚上,小雅起夜发现忘拉了窗帘,就想着把窗帘拉上。走过去刚拉到一半,不经意间瞥见路灯下站着一人正抬头向她这里望着。是他?睡得有些迷糊的小雅一下子清醒过来,扶着窗帘呆立在窗前。
那人穿着一身迷彩,两手插兜,路灯昏暗的光正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朦胧而安祥。隔着茫茫的夜色,在视线撞击的瞬间,小雅似乎能感受到那人目光里灼灼的热度以及那似有若无的一丝微笑。
小雅的心怦然而动。
许久不见……
还好,你还活着;
还好,还能见到你……
长期以来被有意、无意、抑或是刻意压抑、无视的情感化作两行热泪潸然而下,让小雅猝不及防。
是什么时候你走进了我的心?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楼上楼下,无声地对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似乎笑着说了什么。听不到,但小雅就是知道,他在说“再见”。
小雅挺着大肚子哭着踉跄地冲下楼去,人已不见了踪影,只是在路灯下发现了一地的烟头。
回到楼上,小雅翻出那个钥匙扣,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数字,细细地摩挲。最后,小雅下床去抽屉翻找了个根红绳,把它穿上挂在了脖子上。
有些情,它就在那里,不是你想抹杀就能抹杀;
有些人,他就在那里,不是你想忘就能忘;
有些时候,人的身体往往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会用它最最真实的反应诚实地告诉你,你的心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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