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在这样沉重的打击之下,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坚持着不倒下。
晋国刚刚满月的重瞳长公主,天降的祥瑞,就这样因为被人生生地挖去了眼珠,而死去。
我无法说话,只会哭,直哭到身子完全脱力、最后,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因此,在皇帝赶来之前,局面是由和我同时见到这一切的宁夙主持的。
同样见到如此残忍的一幕,宁夙恢复得比我快得多,我几乎是一蹶不振地躺在床上,听着宁夙询问沈秋笛和碧月,与此事相关的一点一滴。
长公主如此惨烈的死去,无疑,是有一个凶手导致了这一
惨案发生的当时,我和宁夙,还有碧月都在陆妃那里,长乐殿只有沈秋笛、绫绡和绣绮。因为长公主正在睡觉,绫绡和绣绮就在其他的房间里做着活计,只有沈秋笛是守在公主睡房的外间的。
宁夙将如剑般的目光射向沈秋笛,道:“沈女官,我想你应该明白谋害长公主的罪名有多重吧?”
沈秋笛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听了宁夙的话,她轻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清楚。”
宁夙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瞅着跪在地面上的沈秋笛,道:“那么,你清楚不清楚凶手是谁?”绫绡和绣绮一直以一种异样地眼神注视着沈秋笛。也许,她们认为是长乐殿这个和我一直关系微妙的女官谋害了公主,因为,她们和我一样认为沈秋笛背后隐藏着某个人,沈秋笛谋害公主也一定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所以,她们都觉得沈秋笛会出言否认宁夙的问话。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沈秋笛再次轻声的回答道:“奴婢清楚。”
宁夙的眼中刹那放出一股骇人的寒光:“你清楚?那快说。到底是谁?”
沈秋笛却道:“贵妃娘娘,长公主被谋害兹事体大,奴婢认为,凶手地名字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比较好。”
宁夙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一会儿就会过来,我们确实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沈秋笛的话确实有道理,也是她用来自保、洗脱嫌疑的最好方法,但是宁夙的赞同却叫意识仍旧清醒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偷眼望了望紧靠在我床边的碧月,发现她半缩在衣袖中的手也轻轻地捏成了拳头。
莫非,沈秋笛真的知道些什么?她究竟会在皇上面前指认谁是凶手?
不一会儿,皇上就急冲冲地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地脸色黑成这样,动作也没有这么快过,犹如一阵风似的。
他蘀代宁夙坐在了我床前的椅子上,宁夙坐在他的下首,而我就躺在他们背后地床上。而长乐殿的宫女们。无论当时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被召集到了我的寝宫里。大家地视线齐齐地落在犹跪在地上地沈秋笛身上。
宁夙道:“沈女官,当着皇上地面儿,你该说了。究竟谁是谋害长公主的凶手?”
沈秋笛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她却抬起头用坚定地目光注视着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谋害长公主的凶手,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