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太后关切,臣妾在此!”
人未至,声已达。
包括书允在内,所有人都惊讶地把目光投向了后堂的方向。只见净儿手捧一只桃木托盘,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出,直走到皇上太后面前才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臣妾庄氏,拜见皇上,太后。”
“起来吧。”书允想伸手搀她,但左右犹豫了一下,净儿已然自己起了身。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她手中的托盘。那是一只很普通的木盘,上面铺了一层水鸀色丝绢,正中央好似躺着什么物件,个头不大,且颜色与丝绢太过相似,是以看不真切。
“庄昭仪,你手上捧的是什么?”文太后微微倾身向前,却依旧没有看清,那……可是玉石?
“回太后的话,此物乃从小公主喉中取出,有几位宫女可以作证。至于究竟为何物,臣妾也不敢妄自臆断,还请皇上太后明鉴。”净儿不愠不火地说着,依旧的面无表情,双目无神,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看过书允或文太后一眼,只是那样幽幽地垂着睫,让人看了颇有些心疼。
“小路子。”书允一声唤,小路子立刻上前接过了木盘,并以锦帕附手,将盘中物拾起端详。
形似卵石大小模样,表面圆润光滑,色泽上泛着淡淡的鸀,呈半透明状,就模样上看。确实有些似玉石类物件,可手感轻巧,不硬实,这又绝不是玉石类地特性,一时间,也难以判别它为何物。
书允的眼神继续停留在净儿身上,看她那般颓然地模样,书允知道她还沉浸在失去红豆的哀伤与自责中。他,又何尝不是呢?
凶手是谁?他一定要找出来!
“从小公主的喉中取出?你的意思是,小公主是被这物件噎死的吗?”文太后眯了眼问。
“臣妾不敢妄言,只是诚实道出所见而已,除了喉中有此异物之外,公主的颈间也确有淤痕……”
净儿的话,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心中不免有了新地猜想,她这话的意思是说。小公主究竟是被人掐死的,还是被人噎死的,这一点很有争议咯?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庄昭仪。哀家听说,你在案发的时候,曾经离开过席间,可有此事啊?”文太后可管不了那么多,她的目标。看起来很明确。
“回太后的话。确有其事。臣妾当时觉得气闷,便到后园子里散了散步才回来。”
“可有人能证明?”
“没有,太后。”
很好!没人看见她散步。却有人看见她进了小公主的寝房,这可真是太好了!书允胸中郁结地想着,不知该如何才能为净儿洗去这嫌疑。
“散步之时,你可曾进过内堂?”太后继续问着。
“臣妾确实进去过,当时,小公主还尚未遇害。”净儿的回答几乎让书允当场瞠目结舌,她怎么能承认?若是她不承认,或许他还能想办法证明那个小太监说谎……可是,可是她居然承认了?!
“你倒是坦白。”文太后微微向后直起了身,转而面对书允,“皇帝,您怎么看?”
怎么看?他还能怎么看?太后地潜台词是什么,书允心中自然明白。这分明是有心人的陷害!而且,此刻紧咬着净儿不放的,很可能就是害死红豆的真正凶手!
依旧沉着一张脸,书允并没有回复太后地话,而是朗朗问道:“刚才,问到谁了?”
问到谁了?……问到,好像问到……
众人呆愣了片刻,随即又回到了先前审问的状态,继续做着一对一的问答游戏,只是她们的心思都已经飘得老远,偷偷猜测着庄昭仪为凶手的可能性。
半晌后,枯燥地审问已经进行了大半,果然,在案发时刻,没有人证地人,不只净儿一个!已经问出来地,就有一名粗使太监,一名绣娘,以及……曹玉琳!
那粗使太监膀大腰圆,干的都是力气活,具他所说,当时正在小厨房后方忙着劈柴,因为大家都在前头准备筵席的事,所以才没有人注意他。
而那名绣娘,则是今日一早才从后宫地绣房里借调而来,奉命给小公主的房间绣制些喜庆吉利的物件,是以一上午都独自呆在房中做绣活,也一样没有人能证明。
至于曹玉琳方面,她近来身体一直不太好,今日来得晚,案发的时候,她刚巧进了长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