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不再言语,用被子将自己蒙好。只是终是穿着里一层外一层,怎么都难受,不由将襦衫,中衣在被窝里唏唏莎莎地脱下来,扔到床里侧,然后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
天月挽只用眼睛瞟了我一下,脸上似乎闪现一层薄晕,嘴角却挂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嗯,是嘲笑!脱就脱呗,还躲在被窝里脱,明明一分钟解决问题的事,愣是弄了十多分钟。估计是我脱得累,他看得也累。
其实我倒是不担心被天月挽看了去,严严实实的内衣,啥风光也没有,只是怕本就在和我玩暧昧的天月挽加深误会,以为我要献身,那就得不偿失了。朋友嘛,是可以做的,目前看来他对我还真算不错,可是前面加上男女两字,变成男女朋友,情人之类的关系,还是免了吧。
再一瞟,天月挽的视线落在我自以为藏在不起眼的床内侧的衣服上,嘴角的笑容扩大。我不由好奇,对着自己刚刚象蛇蜕皮一样,在被窝里摸索着脱下的衣服,不由哀嚎,这些衣服如今象是被狠狠拧过的,皱褶丛生,明日还如何穿出去?
装鸵鸟!我转向床里侧,闭上眼,睡觉!
天月挽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人,是危险果断的;但他同时也是骄傲到让人能觉着安全的。虽然在这个所谓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头一次与一个男子同处一室过夜,我依旧一夜好眠。
倒也凑巧,虽是陆续下楼,但一时间吃早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赶一起了,只是气氛十分怪异别扭。容越钩消失了,有些坐立不安,愧疚到不敢看我,却不时满脸歉意地想和我说什么的容戟,依旧风度翩翩,但动作言语间,对我流露两分亲昵体贴,同时也为我招来杀人视线的天月挽;用嫉恨的目光凌迟我的自然是一心追着天月挽的秦池月,同时脸上写满疑惑,可能搞不懂怎么就一晚,一向对谁都和蔼,对谁都不亲的天月挽对我有了不同。
我的脑子自然也没有闲着,昨晚我那叫声,虽不敢说惊天动地,秦池月当时若是在客栈内,听到自己妹妹喊救命,好吧,也许她心里不承认,但面上总是她妹妹,居然没有来看看。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那时根本不在客栈内。
小镇很小,小到我怀疑不起来它能掩盖着什么秘密,那么那时的天色怎么算都已经很晚,她一个孤身女子还流连在外,又有什么样的机窍在里面?
好在一顿早饭,吃不了多少时间,众人相继离开。天月挽和那两个官员话别后,有和随行的侍卫们交代了些话,便催着我们赶路,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到天水宗。
天水宗是真正开宗收徒的江湖门派,宗内开销多为来自各个弟子的孝敬,其中最大的份子当然是秦国朝廷的‘孝奉’。天水宗的宗门修建地颇为雄壮威严,但不乏朴实,透着一种古老的沧桑感。
一道约有两丈高,用两人腰身粗的柱子支撑起的隔空山门,连着蜿蜒曲折的青石阶,延伸到一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前。两个守门童子正迎立在两旁。
见到我们一行人,他们口称师兄师姐,向我们行了礼。经过天月挽的解释,我才知道,其实他们就是天水宗新收的弟子,基本上是从普通百姓中挑选的出来,习武资质很好的。
收入宗门后,统一传授粗浅内功,头三年,不特别传授功夫,只练基本功,同时,这些小弟子也要承担起宗门内的粗使活计,迎客童子等等的活儿。每年都有晋级考核,如被宗内的前辈看中,可以收为弟子,也就成为了内室弟子。落选的,则在宗内设立的武堂内学习,由有成的内室弟子或师长级的轮流教。
当然,自觉学武前途无望了,也可以就此离去。但进了武堂或成了内室弟子,就算是天水宗的门徒了,离去可以,另投山门就是叛宗叛师,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