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戟默默无声,走到我面前,转身半蹲,居然还轻声说了声谢谢。害得我已经几百年不见的,一种叫不好意思的情绪又跑了出来。
随手打包了几样贴身常用的衣物和什件,扔给雷隍,我自发自动地爬到雷隍的背上,还不忘交代一下,走平稳点,我要准时睡觉。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压榨容戟的免费劳动力,我只是想让第一次干坏事被抓现行的他补偿一下,心里好过点而已。
容戟的背很宽,暖暖的,起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受男女授受不亲教育长大的他有些紧张,身体也是绷得直直地。托着我双腿的手一会儿松了,人往下滑,一会儿又过紧,后来我装出已经渐渐入睡了,他才放松下来。
山脚下,另有二人备着一辆比较简陋的马车和几匹马等着。我们到的时候,已过半夜,容戟大大地松了口气,我才揉揉眼睛,作出醒了的样子。冷不丁对上雷隍戏谑嘲笑的眼神,冲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顺带附送卫生球一副。
一个叫李元的,长得挺结实的青年和容戟说了几句,当得知我是愿意同行而非被迫的时候,提议能不能不用马车,让人带我骑马,可以缩短路上的时间。
我摊摊手,表示没有问题,视线在容戟和雷隍之间转了转:“只是你们谁带我?”我心底是希望雷隍主动答应了,这小子还欠我一个解释。
可出乎意料,容戟在雷隍开口之前,已经抢先出声:“我带!”随即闷声不响地解了一匹马的缰绳,一跃而上,然后弯身大手一捞,将我固定在他身前。
半晌,头顶传来容戟有些别扭的低语:“我骑术很好的。你……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靠近些,休息一下。”
我自然不客气,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礀势。容戟的话倒是不虚,他的骑术确实精湛,即使在奔跑当中,比起那简陋的马车竟更平稳些。但虽然是夏天,夜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我连打了两个哆嗦,随即,一具温热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我被整个包进他的怀里。背后的人不忘呐呐地解释:“冒犯了,只是权宜一下。”
呼呼,果真好多了!没看出来,这么大个人,还挺心细的哈!容戟应该是那种属于做情人可能会无趣,但老实,体贴,是做丈夫的好人选。不知哪家闺女能让这个正经八百的人‘邪恶’起来啊!或许让雷隍避退三尺的金小小?不知道他被人非礼了,是不是也会对人家说:“我会负责的!”
时间就在我的恶劣思想中流逝。清晨,那个叫李元的去小镇上买了些大饼,包子回来,打算将就一下,继续上路。
我坐在一个树底下的石头上,满怀怨念地啃着口中还有些肉腥味的包子,将里面辩不清肥瘦的肉糜扔掉,引来旁边两人不赞同的侧目。
“容小将军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美则美矣,娇气地很!”其中一人向李元小声嘀咕。
“也不一定的。容小将军只说对不起她。看她和容三少那么亲近,里面可能另有缘由。那些权贵人家总有些我们看不大懂的事情,我们只要记得容小将军是我们的上司,是我们佩服效忠的对象就好,其它的莫管!”
我正专心窃听他们怎么八卦关于我的传闻时,耳边传来较寻常男声尖细的声音,:“弦丫头,一会儿找个借口离开一下,你父王在林中等你,有话交代!”正是丁路,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他应该就在不远处,我大致判断了一下,动了动嘴皮子,同样传音给他,表明我知晓了。
我撇着嘴,眼珠左转右转,不期然看到雷隍也正看着我,可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又立马掉转头,好似和身边的李元正交谈的样子。哼哼,小样!不会是心虚了吧,你就装!就是不知道他吃的是哪家的饭啊?好像十八寨和天月家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但方才的样子,他似乎也知道有人在附近。以丁路的功力,要是不想他发觉,他绝对发现不了的,就好比离我几步远的容戟就一无所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