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迈步离开的青衣人闻言转身,仍是甚为恭敬地垂手而立:“公子说小姐收与不收皆无妨,本是顺手之举,让小姐过下目是表明公子的友好之心。”
很快,我便知道天月琉殇所谓的友好之心有多友好了。腊月的时候,景王秘密来会过我,言语间提到,天月琉殇曾向他提亲,但碍于我前头遭遇到的事,他一直没和我说。可开春的时候,两方又有新的合作,无论是应承还是拒绝,景王认为都应该是我自己的决定。
前头我小产的事,景王是知道的,他命人送了一些养身的补品过来,也派人来问过,想不想见他,言语之间不无自责,毕竟当初桁和我的事,他也是许了下来的。不知从长辈的角度看,他是赞同桁这样提早放我自由的,还是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增加我心里的负担,当我说暂时不想见熟人时,他真的没来。此次见面也是关心了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对那些事不曾提及,让我松了口气。
“那父王是希望我答应吗?还有,我的事情想必他是知道的,娶我,是作妾?”虽然在景王甫一出口就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一下。
“怎么可能作妾?不过弦儿,或许你不太了解,有时候所谓的媒说之言只是一种变相的保证罢了,可以人为质,抑或打着交换定礼的幌子,互换信物。这事儿你不必放心上,父王和你说是觉着人家毕竟是向你提亲,总要你亲口说不。要不万一你也中意,父王岂不是坏你姻缘?”景王尽量想让气氛轻松,半开玩笑地打趣着,但见我只是微勾了一下嘴角,便长叹一声,将我拥入怀里,轻轻地抚着我的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前不久狩猎的时候,你皇叔遇刺,雷隍已经在我的安排下进宫做了贴身侍卫,打算找个时机放到军中。可是十八寨这边,我们的人手都还够不着份量,去争夺两年后的总寨主之位。朝中你也知道,几乎到了那穆老贼可指鹿为马的地步,前次你父王我好不容易借青楼争风吃醋的机会,除去了他阵营中控制城防禁卫的统领,虽然没把我怎样,但那老家伙现在对我这个女婿可是冷眼的很。可怜你父王,这把年纪,还要学那些后生在青楼和人大打出手……”
景王唠唠叨叨地和我说了不少事,有算好消息的,可八卦性质的,但大多数的事情对他目前的情况来说,并不乐观。也许,我可以为他做些事情。不一定以秦弦的身份,毕竟比较引人注目,而且卷得太深,将来也不好脱身。
过年的时候,景王又赶来和我匆匆一聚,便赶回邑都。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的,而景王,依旧扮演着风流无能的王爷,虽然这两年,随着几次针对左相的行动,景王不时在邑都失踪,那老狐狸和景王妃已经开始怀疑了,但在那层纸没有捅破之前,装了十几年的面还是要继续装下去的。
只是失去了桁这个心中的支撑点,觉得心无所依的我对于自己冒出来帮景王的念头一发不可控制,尤其是在年头那种月圆之夜的怪病发作了一段时间后,我似乎越来越有自己就是秦娴的感觉。但我想得更多的是在江湖上帮景王做些事,而特意避开邑都,避开朝廷,可能是因为宫里还存在着一个据说是我生母的贵妃级人物吧。不晓得她可曾有半刻后悔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