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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一道白炽火线,从石阶上端直接迸出,擦着悬鸦肩膀而过。那头南非大花豹,凌空后前腿扑、后腿蹬,眼瞅着锋利的勾爪会在瞬间撕进悬鸦的肩头肉,把他从飞驰而过的门板上扯下来,然后一口咬住咽喉拖走。
破坏力惊人的狙击子弹,却把大花豹飞起的身体顷刻撞开,甚至使其甩到了飞冲门板的前面。南非大花豹,如一条金黄色麻袋,叽里咕噜斜着滚了下去,最后跑偏到一边。
“好枪法,英雄好枪法。”干瘦男子站在我左侧,脊背紧紧贴着门外的墙根。“哎哎,好枪法,好好。”矮胖男子见干瘦男子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竟然也跟着竖起拇指,激动着对我比划。
我很难理解,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的思维里,为何莫名其妙地要讲出这些话;这些话除了可以在空气中传播、鼓动听者耳膜之外,就只能是干扰我的洞察力和集中力了。
我只是在七八百米打死一只跃起的豹子,这种狙杀难度,好比把一只撕掉翅膀的苍蝇粘贴在墙壁上,然后举起苍蝇拍打死目标就是了。
干瘦男子和矮瘦男子,根本不会知道,对于我这种狙击杀手而言,如此一击都被连连称赞成好枪法,无异于在羞辱一个出色的射手。就如同打死那只苍蝇后,被人称赞:“好拍法,英雄好拍法啊!”
悬鸦控制的飞冲门板,总算没出大意外,惊惊险险地飞出了石阶最底端的柱门。上面的四个游客,叽里咕噜翻滚下去,哼哼嗨嗨地揉着痛处乱叫。悬鸦前倾翻了几个跟头,卸掉身上巨大的惯性后,然后猫腰跑向狩猎吉普车,快速发动起来。
“呜呜,吱嗷。”吉普车的轱辘,原地飞转尖叫,铲得轮胎下面的潮湿黄土四溅。狩猎吉普车像只追咬自己尾巴的猫,原地打了两个旋转甩尾后,以极快的速度倒开上石阶一百米。
随着手刹拉紧,悬鸦跳下吉普车,抱着狙击步枪,闪身蹲到了汽车尾部。看到悬鸦掩护姿态就位,我让其余四名游客赶紧坐上另一扇门板,待到我的匕首也把栓在门槛上的绳索斩断,身下的门板,真如突然蹦窜出去的野牛一般。
“哎呀呀!佛祖保佑,倘若大难不死,回去为你塑造金身啊!保佑保佑啊。”没等剧烈的颠簸感完全到来,干瘦男子就死死抓着绳子祈祷。
这次乌博庄园的遭遇,对干瘦男子和矮胖男子而言,算得上一场血的教训,但他们的言行甚为令我不解;为何一个人在犯了错误接受一种惩罚时,唯一想到的却是庇佑,甚至跟佛祖也讨价还价起来。
既然要求和希望庇佑,那之前的惩罚便成为一种荒唐,用荒唐去杜绝一种错误,又是天大的荒唐。
有了悬鸦的狙击掩护,我就不用担心身后的大厅内有冷枪袭击,而悬鸦有了狩猎吉普车的掩护,也不用担心石门外面的冷枪。
我双手用力握紧m25狙击步枪,使其也戳磨着石阶,控制门板下滑的方向和速度。飞冲到石阶中段时,我只觉得双手虎口剧痛,金星盘旋眼前,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早已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