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携了简易行李,乘了车便直奔苏州去。上次是因逃走,方才走了一段水路,如今的三人只是顶了富商的名头来苏州做生意,自然便光明正大着去。
下了火车,惊黛只暗笑了自己一身男衣的装扮,白衬衣配了黑马甲,戴了帽子将长发藏在帽中,又是一副眼镜,如此便成了斯文秀气的书生模样,连那王景诚也不免笑着看了两眼。
话说那警察局的赵局长正施施然地哼了曲子,在家中院里吹了口哨逗那笼中的画眉,下人急匆匆地来报:“老爷,有三位客人想要见您。”
赵局长雅兴正浓着,不想被打扰了,道:“我不是说了嘛,今儿个一律不见客!”
那下人却递上来一封信,道:“那三个人说,把信给您看了,您便会见他们了。”
赵局长一边道:“什么人嘛这是!”一边舀了信拆开来看。
这一看,方才吓得一跳,马上让那下人请客人进府上来,说罢自己便忙回了房中换衣见客。
衣冠楚楚了出得来,万分热情地道:“哎呀原来是上海的九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莫怪老夫呀!”
王景诚双拳一抱,道:“赵局长,我们九爷让我们来,就是想调查上次是什么人将劫杀青年救国团的罪名嫁祸到我们斧头帮头上的,不知赵局长可查清楚了?”
赵局长一怔,道:“原来九爷没来呀,唉,说起这事,老夫也是一筹莫展,本来这苏州城里如此宁静祥和,谁知你们上海的帮派之争竟蔓延至苏城里来了,我也不好做,上头怪罪下来,九爷也应该知道的,我这顶乌纱帽可就难保了!”赵局长说罢,便留意起这三人来,除了一个身材魁梧,貌似现代版的鲁智深外,另外的两人都是儒雅清秀,一看便是读书人。赵局长细看了个来回,也大约知道这三人并非可难住他的厉害角色,只有九爷这名字,他一听便掉了胆子似的,便才又放松补充了道:“三位莫非来我宅上就是想问这件事?老夫也实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望三位帮我捎信给九爷,就说赵某年事已高,恐怕已不适合再帮九爷做事了。”
王景诚大笑,罢了方才道:“敢情赵局长怕是忘了裴志坤这人了,难不成我们赵局长记性如此之差?若真如此,我们回去提醒提醒九爷,让九爷跟裴志坤说说,看裴先生是否也忘了赵局长?”
那赵局长一听裴志坤这名,忙不迭地笑道:“哎哎三位先生,先坐着了慢慢谈才是,老夫怎敢把裴老爷忘了呢,不过是玩笑之语,莫放在心上就是!”说罢,这才让下人送来茶水好生招待。
王景诚自然不受他那一套,道:“赵局长,难不成你真想为青帮的包庇下来,怕不是赵局长也受了那杜月笙的贿赂?”
赵局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嗑巴了道:“哪里哪里,上海大名鼎鼎的杜爷怎么会见我这小城里的局长呀,只是,你们斧头帮也知道。警察没有追查下去,便也是因为斧头帮的九爷与青帮的杜爷和金爷都是不可得罪的人物呀,如若我介入了进去,只怕十个脑袋都不够爷们砍的,还望九爷多多体恤……哦不,望九爷多多见谅了老夫才是。”说话间已是鼻涕眼泪俱下的模样。
王景诚这才笑了道:“赵局长,你在我们斧头帮面前哭鼻子,怎么不去杜爷金爷面前哭哭去,让他们不要再与日本人为伍,这不是也少了你赵局长的一件事了嘛。”说罢,笑着斜睨了赵局长一眼。
赵局长哭笑不得,道:“哎哟还请九爷高抬贵手,杜爷金爷的事儿谁敢去说呀,除了你们的九爷敢和他们抗衡,这全国上下也怕难找敢随便与他们抗衡的英雄了。”
王景诚听罢又是大笑,道:“赵局长这不是说自己狗熊了么?”
赵局长也直点了头道:“是,老夫是狗熊,是狗熊。”五爷与惊黛一旁听得不禁也扑地笑出来。
王景诚却忽地沉了脸,低喝道:“废话少说,我今儿奉九爷的命不是来跟你玩的!”
赵局长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道:“不知……不知九爷要让老夫……如何帮忙呢?”
王景诚拉了赵局长的衣领,近前道:“这段时间,裴老爷子那边动静如何?”
赵局长忙答道:“哎哟,裴志坤他不在苏州,我如何得知他情况呢,九爷莫非是玩笑了?”
王景诚用力发劲,将赵局长勒得喘不过气来:“赵局长今儿真要跟我们打马虎眼?那我们奉陪到底!”
赵局长两腿酥软,道:“别,别,裴志坤最近在搞日本偷运过来的药品和军火,在北平一带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