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篆，假如我告诉你，疯魔是我的朋友，你会怎么看？”面对着卢开篆的真挚与坦诚，我终于说出了连暮春也不敢告诉的秘密。
“你说什么？”卢开篆和我想象的一样吃惊，但除了吃惊以外，并无其他激烈的反应。
“我这个朋友，他原本是个外冷内热的修道之人，懂得很多术法，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恐怕会成为一代宗师，可是，为了帮我，他不惜违逆天道，做了很可怕的事，结果被阴魂反噬，成了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疯魔，如今，他入魔已深，若再想不到办法救他，我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而且他一旦成了魔头，必定将会嗜杀成性，造成生灵涂炭的恐怖人间。”
“这么说，你很清楚疯魔在何处喽？你疯了吗，他虽曾是你朋友，可他已入魔道，你守在这里，是想等着死在他手上吗？”
“不是，开篆，我和他的师尊葛道长，将他暂时封制在冰川之内，所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危害到我，然而，我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以我和葛道长的功力，恐怕很快……”
“为什么，为什么不乘现在就杀了他，在他为害无辜之前，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吗，阿阑，还是你和他有别的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是因我变成这样的，我欠他太多，你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卢开篆，如果变成魔头的人是你，你会希望我不顾一切的杀了你吗？”
“会！”卢开篆回答的非常快，目光坚定且深邃，“和后果想比，我会宁肯死在你手上，在我们乌赤人眼中，真正的朋友之间，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何况死在兄弟或爱人面前，也是一种幸福。”
“开篆……”轮到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他说的也许对，可怎么想，都觉得太决绝和残酷。
“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变成魔头，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对吗？”僵场了半天，我才有些心寒地说。
“会！”卢开篆这次的回答没那么快，犹豫了几秒，但说出口的答案依然无比坚定，我的心像被重击，脸一下子就白了。
“如果我救不了你，我会在你成魔之前杀了你，可是，杀了你，我的生命也没有意义了，我会用自己的命，陪你一同上黄泉路！”
“你！”卢开篆的神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份，我知道他肯定会如他所说那样做的，眼泪掉下来，生固然可贵，但有如此情谊的相随赴死，何尝不是更加难得。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无情？阿阑”卢开篆见我落泪，动容地蘀我拭去泪水，将我拥靠在他的肩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每个人对待友情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好了，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陪着你，不管最后的结局怎样，你说好吗，只要你不嫌我无用，帮不上你的忙。”
我默默地点头，这些安慰的话，明显是顺着我，哄我开心的，哪怕他并不认为我做得对。
“诶，你的手怎么了？”我在将自己的掌心合进卢开篆的掌心时，忽然发觉他掌中那团形似莲花的胎记，好像比从前殷红了许多。
“什么怎么了？”卢开篆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好好的呀。”
“不是，我是说这朵胎记，怎么还会变色的？”我把卢开篆的手掌凑近火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团莲花的形状也比我第一次看到时清晰生动，色泽鲜亮，就好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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