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来人,赐座。”汐颜淡淡吩咐道,离开案前,缓步走向刘姚庆。一袭明黄,袖边用金丝绣有龙纹,金冠上的坠饰微微摇摆,发出清脆的轻响。
汐颜走近仔细一看,这刘姚庆仅仅年过五旬,头发已然花白,略显苍老。一脸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不卑不亢,对汐颜有些无礼地打量毫不在意,神色坦然而恭顺,令汐颜霎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刘御医,太傅的伤势如何?”
刘姚庆垂首答道,“太傅大人多是外伤,未伤及筋骨,需在府中休息一段时日。”
这话回得相当含蓄,不愧是宫中的老人,汐颜冷然地扫了他一眼,略略有些不悦。
“多是外伤”,说明有部分内伤了……“未伤及筋骨”,说明伤口较深,幸好没伤到筋骨……
“需要多久才能痊愈?”汐颜走回上首,缓缓坐下,沉声问道。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刘姚庆沉吟片刻,低下头应道。
“……朕明白了,”睨了安福一眼,汐颜墨眸渐冷。需要三个月的休养,又怎会是普通的皮外伤?
安福心底暗叹,这刘太医虽没有明说,却也没打算瞒下了。当时陈浩明和方知鸣怕皇上担心,因而让他隐瞒了太傅大人的伤势。虽然是为了皇上好,但是如今看来,恐怕适得其反了。
“刘太医,宫内的药材你可以任意取用,务必治好太傅的伤。”轻叩着木案,汐颜低声叮嘱道。
“老臣遵旨。”刘姚庆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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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姚庆退下了,汐颜起身吩咐道。“安福,随朕出宫。”
“皇上,”安福立马跪地,劝说道。“上次的刺客恐怕仍有余孽在外,皇上此时离宫,甚为不妥。”
“所以你与陈浩明他们联合欺骗了朕?”汐颜不悦地瞪向他,安福一窒,无言以对。“太傅是为了救朕才会受伤,没有亲眼所见,朕一日不能心安。安福,下去准备吧。”
“……奴才遵命。”安福无奈,只得遵从了汐颜的意思。
待汐颜换了一身便装,与安福两人走到宫门,却见百名禁军跪倒在地上,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正是禁军统领方知鸣。
“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墨眸滑过一丝深沉,汐颜淡淡扫向他。
“微臣自知无法劝阻皇上出行,但请皇上准许护卫随行。”方知鸣抬起头,扬声说道。
汐颜秀眉一皱,瞥向黑压压一片的禁军,叹道。“方卿,如此多人,恐怕会阻道扰民。”
“若皇上不愿携带护卫,微臣只得与一干禁军在这宫门长跪不起。”
听到方知鸣的话,汐颜一愣,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方卿这是在威胁朕吗?”
“微臣不敢!”方知鸣一脸肃然,沉声回答道。
汐颜微一挑眉,转身在安福耳边低语了几句,安福急忙往回奔去。
方知鸣不明所以,安静地跪地等候。汐颜抬手把玩着手上的碎发,无声地一一扫视着众人,这沉默让方知鸣背后冷汗一湿,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半晌,一人大步走近。汐颜粉唇一勾,望向神色诧异的方知鸣,道。
“若果朕让蓝侍臣随驾同行呢?”
方知鸣面色一阵青白,轻叹道。“既然有武功高强的蓝侍臣在,那么微臣……亦无话可说,但请皇上带上微臣与禁军四人当作侍从。”
汐颜知方知鸣已是有所让步,遂爽快地应了下来。一行八人在街上百姓奇怪地注目下,浩浩荡荡地往太傅瑞琛的府邸前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