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就像以前常被我揍的不良少年。”
腾于虎饶有兴趣地看着宿白脸上的虎纹,以及他的一双白色虎瞳和眼角处的两道红色血痕,看起来煞是唬人。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这么一个样子了。”
宿白说道,这倒是实话,毕竟在苏死后,宿白就进入了一种失去自我的境界,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只是在那种情况下,绝对是他自己打败的杨振南,所以宿白先前才说就下腾于虎的人是自己。
腾于虎沉吟了一下,说道:
“今后怎么办?”
宿白道:
“总之先养好你的伤再说吧。老头子有交代过你什么吗?”
“有的,他让我们到东方去,那片土地相对地混乱,帝国的管辖也受到极大的限制,是我们躲避狩者的一个好去处。只是……相应地,也将危险许多。”
腾于虎说,然后又补充道:
“对了,老头子生前对我透露过,他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他平时睡觉的草堆下面,看样子也是刻意告诉我的。走之前,我们回去看看吧。”
说完腾于虎便偏过头去了,想必是回想起了从前的回忆。宿白知道,腾于虎总是逞口舌之强,实际上却是对老醉鬼照顾有加的。至少他每天都说着要如何离开老醉鬼,但是却依旧每天出去找东西回来养着老醉鬼,更别说三天两头地让老醉鬼弄到他的私房钱买酒喝了。
他是个坚强的人,只不过现在需要一点时间走出来而已。
半个月后,腾于虎勉强能够行动了,虽然依旧不能剧烈地运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行动,但是这么重的烧伤,半个月就恢复到如此程度,倘若不是魄者,那就是真的不可能了。当然,这是除去了他醒来之前的那半个月的。
回到贫民区,这里依旧那么破败不堪,一个月前的战斗痕迹已经被后续而来的大量垃圾给填埋了,只是那些消息却不可能被隐藏。
但那就不是宿白需要考虑的了。两名狩者以及镇南武馆的馆主,再加上一大批巡逻者的全灭,这件事就是想要掩盖起来都不可能了。宿白需要担心的,便是这件事在向天机营方汇报以后,那必将派出更多更强大的狩者,对他们进行全面地追杀通缉。这也是为什么腾于虎一恢复普通的行动,两人就急忙启程的原因。
看着那间在风雨中飘摇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倒下的小屋,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废墟,此时观此景,腾于虎能做的也唯有叹息。宿白则是默默地陪在腾于虎身边,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同甘苦共患难的苦命兄弟了。
很庆幸,老醉鬼的尸体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这多亏了苏。腾于虎也因此而自责甚至道歉了,他回想起老醉鬼说过的,无论善恶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在一个民风淳朴的村落里,也还是会有那么一个恶人,同样地也不是所有的恶人,本性都是邪恶的。
为老醉鬼和苏立了一坟一碑,腾于虎三人也算为他们完成了最后一件事。
回到小屋的废墟中,他们翻出了老醉鬼的“宝箱”。箱子里并没有那么多东西,只有一本书、一只拳套和一把铁锤。
腾于虎首先拿起那本书,书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泛黄,纸张也仿佛一碰就要碎了似的。那本书蓝皮的封面上,书着“鬼匠”二字。
腾于虎和宿白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本书。书中无非就是记录了老醉鬼的生平,这本书似乎是他的日记。但在日记最后,却记录了一门技术,那便是魂器的锻造方法。
看到这里,宿白和腾于虎都吃了一惊。就算在从前,腾于虎也是不知道老醉鬼的真是身份的,而老醉鬼也只字不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原天机营的一名狩者。
老醉鬼本名鬼匠,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是狩者之中的锻造师,职责便是锻造魂器,而且他的魂器成品在同行之中也算是精品了。像是【刃】这一类魂器,需要极高的锻造能力,他也是能够制造的。尤其是他自己的那对爪套,都是他祭炼了自己的魄血铸成的。
只不过,后来他越来越对这种捕杀魄者来祭炼锻造武器的做法感到厌恶,并且意识到这种屠杀魄者的正义并非真生的正义。于是他原则了逃出组织,却换来了天机营的追杀,后来掩护他的伙伴都被杀了,在绝境中老醉鬼堕入【彼岸之境】,成为了一名魄者,逃出追捕,并隐居在了南黎镇,却再没有触碰过锻造。
腾于虎手上的一只爪套、巷子里的拳套,这些东西,是他最后的作品了。而那柄锤子,则是鬼匠的锻造工具。他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魂器的上方,都会刻着一个“鬼”字。
腾于虎将那只拳套交给了宿白,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一只爪套。在收拾好了这一切之后,三人将这间屋子的废墟焚尽,不给自己一丝回头余地地走出了南黎镇。
依旧是背对着烈火离开,只不过这一次,宿白的身边多了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他叫腾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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