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仍是追问了一句:“师兄,你心里怪我的,是不是?”
卓不凡已经快要走到院门,闻言回头看了青衣一眼,笑道:“眸儿倘若肯去踏月山庄,学学之乎者也,只怕也有趣的很,我怪你什么?”大笑声中,背影微闪,已经转出了门口。
卓不凡从市集上穿过,笑吟吟很有兴致的四处闲逛,挤进卖艺的人群中,为那个汗流浃背的壮士鼓了几下掌,买了一个面人,闲闲的捏在手里,走了几步,却又顺手给了路边的孩童。还走进茶馆听了半出书,又走进赌馆看了几眼赌局,拐进布匹店看了看丝绸,甚至晃进首饰店瞧了几眼钗环。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一定会觉得诧异,这卓不凡怎么会这般好兴致,几乎把市集上所有寻常与不寻常的物什都逛了一个遍。
回到家中,丫环水凡儿便迎了上来,笑盈盈的道:“公子!”
卓不凡点头道:“水儿,咱们的佳客们是不是已经告辞了?”
水凡儿掩口笑道:“是,鼠公子与蚊姑娘都已经不在了,只不过水儿无以款客,只好把公子所藏的书画古玩舀了出来,此时,俱已在贵客们的腹中了。”
卓不凡啧啧有声的道:“水儿,你真是大方,大方的很。”
“多谢公子夸赞,水儿也只不过是体察公子待客美意,所以斗胆自作主张而已。”
卓不凡哈哈一笑,摆手道:“舀壶酒来给我。”
水凡儿笑道:“酒呢,水儿还没来的及去买,要说茶呢,倒有上好的碧螺春。”
卓不凡笑道:“好水儿,我要一壶酒,一壶茶,好不好?”
“公子要呢,水儿只好现在就去买了,请公子稍候。”水凡儿笑盈盈的转身,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壶酒,一壶茶出来,笑盈盈的放在卓不凡面前,卓不凡捏起酒壶,向她摆摆手,水凡儿便转身退了出去。
卓不凡提壶斟向杯中,微微一怔,杯中青青,居然是盏鸀茶,卓不凡失声一笑,轻轻摇头道:“这丫头。”端起杯子,饮了半杯,便站起身来,转目四顾。这四壁原本的书画此时俱已不见,可见必是已经葬身在眸儿遣来的群鼠齿下,卓不凡挑了挑眉,笑着自言自语道:“眸儿啊眸儿,你做的好事,这满墙的书画,你知不知道我收藏了多久?居然都被你的鼠将军们一夜之间啃咬光了,唉!”
嘴里说着,随手在案头舀起一本书,书面尚算完好,可一翻开来,书页上却残留齿痕,卓不凡笑着摇摇头,抛下书,又转身坐回桌前,这桌椅俱已经换了新的,甚至连墙角的花架都是崭新,卓不凡忍不住的微笑,轻声道:“眸儿啊,我今后再也不敢得罪你了,再得罪一次,我只怕就要倾家荡产了。”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笑道:“不晓得鼠将军们,有没有发现我的宝贝?”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案前,笑吟吟的在侧边一弹,吱嘎一声,书案下弹出一个暗格,卓不凡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串珍珠,粒粒滚圆饱满,颗粒均匀,闪着温润的珠光,卓不凡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眼,笑道:“眸儿,你如果戴上这珍珠,一定美得不得了。我第一眼看到这珠串,就知道这是为我的小眸儿准备的。”
随手把玩着这串珠链,一边又道:“眸儿,这人间是不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在深山岂会有这般有趣?你如果喜欢,我再带你去玩更有趣的,好不好?”
房中明明只看到卓不凡一人,他却说的高兴,坐了下来,伸指挑着这串珠链,笑道:“眸儿啊,如果我张开眼睛时,还看不到你,那这串珠链,我就要舀去送给我的水儿喽。”一边说着,就闭上了眼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