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远闻言,淡淡笑道:“要我说,这孩子从小聪明这事,十有八九是假的,估计是二大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啥出息,所以才把二狗子拿来一顿吹嘘,现在可好了。被揭穿了吧。”
“就是就是!”听到是钱远发话,刚刚还对着卢天正献着媚笑的村里人纷纷赞同道。
“二狗子这孩子,竟然是咱们北山村里最差的一个,真是丢人啊!二大嫂,你也别让你们家二狗子明年去参加什么乡试了,我看啊,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那个福气。”女眷中有人嘲讽道。
“可不是么,前几天我还看到二狗子了,当时我就寻思着这孩子看起来傻乎乎的,怎么可能和我们村的钱小胖和铁牛相提并论。”女眷中的另一个人,也是不甘落后的嘲讽道。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刚刚来祝贺的村里人都一个个露出势利的嘴脸,各种嘲讽的话语接连不断,这一幕与刚才的奉承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听得卢毅父母亲面无血色。
卢毅的六叔,内心冷笑,再次嘲讽道:“二哥,之前还以为二狗子能给我们卢家争光呢。没想到反倒是给卢家丢了那么大的脸,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再喊你二哥了。”
卢毅的父亲忍无可忍,猛的回头,怒喝道:“卢天福,你给我住口!想当初你为了三四袋红薯,连夜把我家的耕地全给糟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当着全村人的面,还要在这里冷嘲热讽,你真当我卢天正不敢揍你吗!”
卢天福语气一滞,尔后憋红了脸,同样怒声道:“你凭什么说那是我糟蹋的?来啊!揍我啊!不敢揍?做老子的都这么怂,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啊!做老子的怂,做儿子的肯定也怂!”
周围不断传来的不屑嘲笑,以及讥讽,落在愣愣跪倒在地的卢毅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扎入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我和你拼了!”卢天正抄起一把板凳,就要冲上去。
卢毅的四叔连忙抱住卢天正,低声制止道:“二哥!二哥,你别冲动,六弟这人本来就嘴贱,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消消气。”
见到卢天正真的要动手,卢天正的大伯,不满的说道:“老四,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六说得没错,二狗子没考上榜,给我们卢家丢脸丢大了,难道还不允许我们长辈说说了?”
那钱远听得此话,又是笑道:“卢老说得很对啊!做长辈的就是有眼见。小辈不争光,就得批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从小不教育好,以后就得和二狗子一样,考最后一名,丢北山村的脸。”
利刺一根接着一根,不断深扎着卢毅的内心,卢毅低垂着脑袋,双手深深嵌入土地,鲜血溢出,毫无知觉。
卢天正被卢毅四叔抱住,气得浑身发颤,只得怒砸板凳,大喝道:“你们这群人怎么这样子!我家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还要落井下石,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吗!”
听到卢天正的大喝,众人并没有停下议论,甚至还有几个跟随父母而来,七八岁的小孩子,看着跪倒在地,低垂着脑袋的卢毅,均都眼露嘲讽之色,在他们看来,这父母口中所说的学习好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虽然身侧三叔一直在安慰着,可卢毅心灵的伤口却是被这些外人给撕裂得更大,阵阵钻心的痛,止不住的吞噬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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