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背包,陈磊不理妈妈的啰嗦,直接溜进东厢房。
帮陈磊家打扫的邻居根本不知道这两间房的玄机,打扫的时候一视同仁,把这边也整理得干干净净。当然,陈磊指的是:东厢房那一床一桌一柜,和空空荡荡的东偏房。
虽然现在在陈磊眼里,这两个房间的状况,完全不是普通人眼里那么回事。
陈磊先走进东厢房。东厢房和陈磊记忆中相差无几,只是在原本陈磊就能看见的柜子旁边,出现了一只大大的樟木箱。这种尺寸的大,陈磊从未见过,大约相当于普通箱子的四五倍。高度也很厉害,陈磊如果想要把箱子盖完全打开,恐怕需要踮起脚来。不过陈磊没有着急打开它,而是先打开了那只大伯拿出人偶来的柜子。
12岁那年大伯拿人偶的动作,到今天还记忆犹新。他像是怕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紧张。
所以这一次,陈磊也很小心。右手缓缓拉门,左手捏佛指,手心金刚结正对越来越大的门缝。
嘎吱一声,木柜子打开,陈磊赫然发现诺大的柜子里,没有做任何隔断,只孤零零躺着一只硕大的死鸟。
死鸟很大,身体约有一尺来长,想来当年还活蹦乱跳,大伯是为了怕它飞走,打开柜门才如此小心翼翼。
死鸟面朝里、背向外,毛色灰暗,全无生命特征,好在没有腐败的尸臭气。陈磊大着胆子伸出手指戳一戳它,手指触感僵硬,鸟尸毫无反应。不仅如此,陈磊的左手心既没有发热,右手心的多吉也没有任何其他动静。说明这只死鸟没有妖化,在它所处的结界里,它就只是仅仅死去了而已。
陈磊轻轻掩上柜门,走到大樟木箱跟前。
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就在手刚扶上木箱的刹那,像是有某种电流通过陈磊全身一样!
陈磊的脑子嗡一声,四面空气极速变得稀薄,这个房间的四面墙极速向外褪去,衣衫长发全部无风而动,陈磊和樟木箱子,孤零零杵在一片荒凉的巨石滩头。脚下变成乱石堆,身旁是万丈深渊,轰鸣般的水流声从涧底传来。
啊!陈磊仓皇撒手,再一个瞬间的晃神后,眼前场景回复正常。
心跳得厉害,蹦蹦蹦,强力到让陈磊甚至有了痛感。
这个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平静片刻,陈磊再次尝试把手搭了上去。
同样的情景出现了!
像跌进时空隧道一样,电光火石之间,陈磊又离开了这个房间,到了刚才幻象过的那片乱石滩。不同的是,陈磊身边不再是箱子。陈磊身边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她躺在那里,奄奄一息,陈磊捧起她的头,听见她说,“……父亲来接我了……父亲来接我了……”
啊!陈磊再次仓皇撒手,连退三步。
不行,不行,陈磊明确感到心脏那里传来的痛。不是因为心跳剧烈而带来的痛感,而是真真切切、永失陈磊爱的那种痛感。
不仅心痛,陈磊的头也痛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太邪门了,这个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一万种可能性,鸟的尸体,狗的内脏,人的牙齿,还是怪兽的皮毛?
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次尝试打开它,就听到妈妈在堂屋里叫陈磊,“小子,出来!”
陈磊还没有应声,她已经推开门,把头探进来,“哟,原来也不过就是这样。看当年你大伯那紧张样子,我还以为藏了什么宝贝呢。”
陈磊无语又无奈的望着她。
她还在说,“你一个人对着墙壁发什么呆……”大概是终于想起来陈磊的特殊身份与本领,忽然明白过来,“哦”一声,表情非常窘迫。
“……还是……你出来吧。”她干咳一声,四面望望,小声说道,“各位,对不起啊,我找我儿子说点事儿。”
陈磊噗嗤笑出来,“妈!什么各位?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多了。”
她扁扁嘴,“礼多人不怪。”
陈磊给她接上去,“魑魅魍魉也不怪。”
她瞪陈磊一眼。
妈妈找陈磊不是别的,为着和陈磊商量摆酒席的场地。有几个选择,一来是在村支部,也就是刚刚大人们叙旧的那里。村支部是从前一所小学改的,有一个不大但是方正的广场,甚至还有一个主席台,以前大概是做演出用的,现在估计很方便大家开个会什么的。
另一个选择就是在狗婆家。
按说,在村支部办酒,约人吃饭、组织各吹拉弹唱都比较方便、现成好用。可是早上陈磊那一搭脉,让陈磊对陈胖和狗婆本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接去问去了解吧,好像又很怪。如果是因为办事儿,顺带找他们聊聊不是更好?
(后面要开始讲雷子和陈方舟的故事了,已经有好几章没有提到了,晚一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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