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夜晚灯红酒绿,或大或小的酒吧是失意者和猎艳者最中意的去处,而这些酒吧后面的小巷经常会有许多醉鬼在此游荡,其中有一部分会将这些小巷当成自己的家在此酣睡至天亮。
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两个人影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拉伸得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几乎是将全部的重量挂到了那个高个的影子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连体婴一般。
“聂飞,我都叫你别喝那么多了,不就是二十万吗?再想想办法还是能借到的!”搀扶着已经喝得几乎不省人事的聂飞,白旭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抬头看了一眼这条幽暗的小巷子,他的心头更是有一丝隐隐的惊惧。
这条小巷子上个月曾发生过一场强奸杀人案,一名夜行女子被人先奸后杀,身上一共被捅了十七刀,身上那件雪白的裙子被鲜血完全染红,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甚至连凶手有几个都不清楚。
从那以后,这条小巷子据说夜深的时候就会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并且有人曾经目击一个穿着红色裙子,身上还在滴答滴答流淌鲜血的女子在小巷子里寻觅什么。
用通俗点的话语来说,就是这条小巷子里闹鬼了,那个被奸杀的女子阴魂不散,在这里寻找着杀害她的凶手。
如果不是聂飞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死活说从这条巷子穿过去到他租住的地方最近,白旭连这条巷子口都不愿意靠近,毕竟喝醉的人是最为执拗的,他可折腾不过从小在农村长大的聂飞。
“你懂个屁!”看似已经完全不省人事的聂飞忽然从白旭身上挣脱开来,跌跌撞撞的靠到巷子一边的墙上,大声吼道:“二十万对于那些高官富二代来说根本就是个屁,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农村里出来的人来说,这和一条命没有什么区别!”
“刘莽,我****个流氓祖宗十八代!”聂飞猛的回过身去,狠狠的一拳击在小巷子的墙上,轻微的骨裂声响起,但他仿佛一无所觉,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的双眼格外狰狞。
聂飞,二十三岁,一个农村里出来的孩子,考上大学后选择留在了魔都工作。
早年间他们家在村子里也算是一个富裕的家庭,村子里第一栋小别墅就是他们家的,聂父生性实诚淳朴,较为照顾村里人,在家庭殷实的时候只要是村子里的人借钱,几乎没有不答应的。
而在五年前,灾祸无情的降临。
一场大型车祸夺走了聂父的性命,也让这个富裕的家庭因为赔偿问题而几乎散尽家财。
从那天以后,聂飞看到了人间冷暖,聂父还在时,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各个笑脸相迎,兄前弟后。而在聂父故去之后,那些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更别提之前不知道借去了多少钱的刘家。
如今聂母身患重病,继续二十万来进行一场手术,可是聂飞前去讨债却被人打出门去,现在的刘家已经不是当初的刘家,仗着自家妹子嫁给了当地的一把手,刘莽很快的就借着各种渠道发家致富了,至于先前借过的债务,自然也是如同浮云般的消散了。
如果不是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聂飞也不会想到要去追讨这笔债务,虽然出来上学没有在村子里呆着,但从村民的口中聂飞还是得知如今的刘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他没想到刘莽竟然真的和流氓一般的作态,翻脸不认不说,更是找人将聂飞痛打了一顿。
无奈之下的聂飞只好之身回到魔都,看着病床上的聂母想尽办法四处筹钱。
可是作为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小白领,聂飞在这个城市又如何能够找人借到这救命的二十万?!
为此他在万念俱灰之下只得出来买醉,而白旭就是聂飞在大学时期的舍友,作为曾经一起出面干过架的兄弟,白旭在这种时候当仁不让的肩负起了照顾他的任务。
“你也知道我刚工作没多久,家里最近又给我买了房子准备让我结婚,手头上也没什么钱,我这边最多能赞助给你三万,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还我吧!”眼看聂飞对着一面墙壁耍酒疯,白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说道。
“兄弟就不说太多,我记着了。”聂飞看着白旭真诚的面孔,沉默了一下,哑着嗓子说道。
尽管白旭能借出三万,但距离二十万这个目标还有很大的缺口,只不过现在的聂飞又能说些什么?
“好了,谢谢你今晚来陪我,你先回去吧,我在这歇会就自己回去了。”聂飞靠着墙闭着眼睛眯了会,看着白旭说道。
“你确定你可以自己回去?”白旭狐疑的看着聂飞问道。
“少来,咱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我的酒量如何你还不知道?而且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我说能行就一定能行!”聂飞再次将眼睛闭上,等他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清醒了许多,打趣道。
在大学的时候聂飞的宿舍住的是那种上下床铺,而他俩睡的就是一张床,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同床共枕。
白旭将聂飞仔细打量了一遍,又抬头看了一眼这幽暗的小巷,抱着小心的再次问道:“你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