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清瘦中年男子正出神地对着竹子出神,气度清峻高华,看上去颇有几分“累尽无可言。风来竹自啸”的淡定超然。
:“朱大人。”飞红见他浑然不觉,遂轻声唤道。朱明远转过脸来,见一个身穿鹅黄色碧霞罗。姜色散花如意云烟裙,通身华贵。明丽脱俗的宫装女子立在面前。竟有一瞬的失神,待瞥见身旁侍女的眼中地愠意。忙自摄住心神,跪下道:“臣,翰林院朱明远参见七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朱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花朝启朱唇,含笑道。
朱明远垂首站在一旁,比之方才多了几分拘谨。
:“飞红,带小王爷来。”花朝淡笑道,见她去的远了,方振衣伏身下去,正色对朱明远道:“朱大人自请教习之情,花朝永感于心,来日定当报还。”
朱明远大惊,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暮春三月的天儿,竟急出满头大汗来,连声道:“公主快别如此,臣不敢当,不敢当。”
:“旁人唯恐不及的差事,唯有朱大人不避嫌,不生畏惧,如今还不够足以使花朝屈膝一拜吗?”花朝平静地站起身来,微笑道。
朱明远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异与赞叹之情:“家兄在生之日常对臣说,七公主非一般女子,今日一见果不寻常,由此亦可见,臣的决定是正确的:“上书房之时,朱师傅对我多有照顾,只是当年我有心无力,至今对他老人家心怀愧疚。”花朝沉沉叹息道。
朱明远感激道:“家兄在天之灵得知,当心中宽慰。”
:“姑姑,姑姑。”琛儿挣脱了月娘的手,一蹦三跳的跑来。
花朝怜爱地拭去他额上晶亮的汗珠,嗔道:“这孩子。”
:“你就是朱明远?”琛儿注意到他,乌黑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
花朝点了他地额头:“在师傅面前,可不能这样没有规矩。”
:“无妨,无妨。”朱明远倒极是喜欢琛儿通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和皇家风范。
花朝倒有些担忧,只对琛儿道:“还不拜见师傅?”:“姑姑说,定要为本王请澜氏最博学地师傅,你是吗?”琛儿严肃道。
朱明远淡然一笑,不软不硬回道:“臣不敢自居最字,但自问,目前尚可做王爷之师。”
:“你要教我些什么?”琛儿一愣,又不甘道。
朱明远反问道:“王爷想学些什么?”
:“我要读史书。”琛儿扬起脸,脱口而出。
朱明远看了一眼花朝,笑道:“那么,我们就从夏商周读起。”
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了书房,花朝依旧站在原地。
:“公主在担心些什么?”月娘关切道。
花朝怔怔道:“姑姑,您说这世间果真有宿命这一说吗?”
:“该来地终究逃不掉,公主还是顺其自然吧。”月娘会意,只劝慰道。
花朝幽幽道:“我只盼着他能一生太平。”
:“出生在刀光剑影,阴谋算计之中的孩子,又怎会无风无浪地过完这一生?这是他的命。”月娘叹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