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不过一刹那,楚轩瑶看见白光一黯秦雍晗倒退几步,不禁哑然。难道他无法拔出天都剑?她迟疑地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血。而他只是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那把剑,像一头被触怒的头狼。他不甘心地再次上前,这次却看到了很多美丽的女子绝望的眼神,还有静毓诗怀里那个已成形的男胎。
似乎这个人一世的骄傲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坐在地上怔怔地叹了口气。“我太脏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再冰冷,只是带着一抹轻嘲。楚轩瑶听闻撕开裙裾的边角递上,他失神落魄地接过粗粗一裹。“那个人不是我。”
“谁?”楚轩瑶抱着膝看他的侧脸。
他出了口长气,安静而忧伤地在地上划下一个龙字。“我出生的那一年,帝都的卜筮。龙脉徒盛……原来指得不是我。”
楚轩瑶低下头把那个字抹掉:“君临天下靠的是自己,为何要信一把剑?”
“剑是有魂的,”他抽出自己的孤篁插在她面前,“天都贵为帝剑,只有两个人曾经驾驭过它——一个是高祖,另一个是我的皇祖父。”
楚轩瑶再次凝目那柄剑,它还是那么静地立在黑玉方台上,温柔的白光荧荧若月色,却无端觉得致命的倔强。它耗费了多少光阴等待雄主的降生,等待有一双手可以乘载它的骄傲令天下宾服。即使一辈子都遇不到,它都在静静地等下去。她看了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秦雍晗,轻轻对他说:“你的手没事吧?”
鸀色的裹布被染成深棕色,但他摇了摇头。
楚轩瑶起身挑着眉看着那把剑,不自觉地绕着它徐徐走了几步。秦雍晗立刻被一丝鬼魅的蓝色吸引了,他顺着投在地上的光亮望去,天都的光芒居然在慢慢变成幽蓝色。楚轩瑶也感觉到了天都的变化,霎时想到了白玄雷的眼睛。
她狐疑地看了眼他,见他凝眉颔首,也就大着胆子蹜蹜而前。她伸出手够到黑玉方台时,天都的辉芒突然一隐不见,只剩下萤石淡淡的亮光。楚轩瑶哑然,颤抖着伸手握向剑柄。触到天都剑镡的一瞬她眼前一黑,继而像是从黑暗中突然钻出一只狞利的爪子般,要把心脏撕碎的惨痛。她强忍把天都剑拔出来扔到地上之后,就脸色蜡黄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秦雍晗跑到她身边捡起不再炽热的天都剑,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一脚踹开。“远……”她抓着衣襟有种想扒开胸膛把心掏出来的**。
他急忙取过剑鞘套在天都剑上,但楚轩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哭叫着把手指死死地抠入地面。他把剑扔向洞口,跑上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她喉间一热立马喷出一口血染在他的青衫上,骇人的腥味在洞中似长了翅膀般扩散开去,秦雍晗大骇着退到三步以外。“你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