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关于严世蕃的历史:严世蕃,字东楼,是严嵩的独子,自视为天才。史称,严嵩柄政,“朝事一委世蕃。”可是据史书记载他现在已经死了啊!可是他怎么又在这里呢?
“你……外面不是说你被杀了吗?你怎么……”
“哈哈……外面的传言岂可当真,想我严世蕃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呢!我给了狱卒一大笔的钱财,他们就用另外一个死囚代替了我。可惜是现在张居正他们对我的死产生了怀疑,所以我不得不留在这个鬼地方!幸好这里的狱卒好不错,只是我现在年老体衰,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天牢的大门啊!”严世蕃不由叹了一口气。
“一定可以的”我坚定的说,不只是在鼓励他也是在给我自己一个坚强的理由。
严世蕃没有追问,转到了其它话题,“子明,你开罪谁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这是自己常用来忘记伤痛的药剂。“没有啊。”
“你要瞒着我?”
“真的没有。”
“呵呵…呵呵…你以为这是哪里呀!”
我不屑地笑笑,“不就是监牢吗。”
“监牢?这可比监牢厉害多了,这是天牢。”
天牢!好你个张鲲啊,把我害成如此也就罢了。最后还要把我弄进这来,摆明要置我于死地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你如此这般对我,可别怪以后我心狠手辣了。我冷冷地笑着,“天牢又如何!”
“天牢是没什么的,可一般人要想进来也是不容易的事。子明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大哥?”
“你当然是我大哥了。”
“那你就告诉我。”严世蕃霍地坐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狠狠地说道:“张居正。”
“张居正?又是他!可是句我所知张居正不应该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啊!虽然他害的我不得不住在这里,可是他却还是个好官啊!”
“呸!狗屎。”我本想张口反驳却被对面牢房的人抢先开口了 “他是好官?你到真是瞎了眼!”那人继续忿忿的叫骂。
“喔?难道这位仁兄与张大人有隙?”
“哼,他还不配呢!”
我动了动身子全身倾听,严世蕃继续和他交谈。
“到底怎么回事啊?仁兄可否吐露一点?”
那人稳住了情绪,缓缓地道来:“我本皖西景德镇人,姓万名达,字亨辽。少时随家父读书,饱览经典,自认为满腹经纶。哎,也怪我毛羽初丰,心高气傲,急欲在政坛施展一番抱负。听人们都说张居正为官清廉求才若渴,于是,前去投奔。与他几番交谈,他也是甚是赏识我的才识,邀我为门客,一度奉为上宾,喜得伯乐之识,我便欲尽展所学辅佐他。我分析当朝政治关系:高拱为三大辅命大臣之首,位极权重。高仪也和他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更是巩固了他的地位。而内宫掌印太监冯保却和他素来不和,所以张居正要取高拱而代之,必须暗中与冯保搞好关系,明里也要对高拱奉承附和,消除他的猜忌。我将想法告诉他,本以为他会赞不绝口,谁知他却勃然大怒,口口声声地说,他与高拱情同手足,决不会有此心的,还说他与高拱同心协力撑持朝纲,何必取而代之?你说他虚伪不虚伪?我早就知道他书房中有一副“低云压鹰”的画。而且每日都会对着那副画长嘘短叹,他没那份野心?鬼都不信!他不采纳便也罢了,却又把我关进了这里,呵呵,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张居正啊,张居正,你够狠,你够狠啊……”
我点点头,暗叹此人心思之明,张居正正是依此计,日后才一举扳倒了高拱。嘴上却是冷冷一笑“听万兄这么一说,谢某却以为你沦落至此更多是因为你自己的不对。”
“你说什么?”万达忿忿地盯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我。
“难道不是么?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你既然要投靠他人,在之前就应该挑选一个良主。张居正此人自命清高,刚愎自用,心机甚重。你明知如此,却还是投靠,这不怪你,还能怪谁呢?”
“这,这……”
“这只是因为你看到张居正官位甚高,却还有一人骑在他头顶,你料得他必定心有不甘。于是事前分析时局帮他筹划好计谋,再设计接近他,成为他的门客,得其宠信以后将之前的计谋向他和盘托出,日后张居正得权必定擢升你,那时你便可以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了。是不是啊万兄?”
万达不再出声了,我心里冷笑。“万兄啊万兄你也就只会玩一些小聪明。你也不想一想张居正是什么人,他在官场拼打几十年心计不比你多?你所说的妙计其实他早就施用了,你却又到他跟前卖弄!”我边说边摇摇头,“张居正谨小慎微,你却又爱炫耀卖弄,他的计谋被你知晓必定不会留你如今只是将你打进天牢,对你也很是留情了。”
万达“扑通”跪倒在地,“谢兄看在下如窥我心,万某所想谢兄一览无遗,万某佩服,万某惭愧。”
我急忙劝他起来,“万兄这是干吗。刚才小弟出言相伤还望您不要计较啊。”
“哎。”万达叹着气,“万某已到此般境地却能有幸得你真语相告,惊醒我这梦中之人,我感激不尽哪里还会计较!”
“嘻嘻。大晚上唠唠叨叨,吵得大爷睡不着觉。”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对面牢房传来。
“你个盗贼少烦我们!”万达转身向里面大嚷。
“嘻嘻,晚上说话吵人分明是你们的不对,我怎的就烦到你们了?嘻嘻。”
“我懒得理你。谢兄,不要理他,我们接着说。”
我却对那个人很感兴趣,“那位仁兄可否将姓名告诉在下?”
“嘻嘻,你们不是君子仕士吗,不怕和我这个盗贼小人说话脏了嘴巴?”
我呵呵一笑,“谢某倒是怕仁兄不屑于跟我说话啊。”
“谢兄,你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万达急忙提醒我。
我摇摇头,“万兄,你这么想就不对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可能使所有人都一样啊,如果天下人都读书了,那我们也就都活不了了。”
“嘻嘻,这个人的话还算中听。你叫什么名字?”
“谢铮,仁兄呢?”
“我,嘻嘻,何我留。哈哈,‘何我留何我留,江湖闻名何人不愁?’”一个身影滚到灯光处,以手垫头,翘起二郎腿,好不悠闲!“嘻嘻,怎么样?”
“何我留。好名字啊。”我叫一声好。
“嘻嘻。”
“你都进死牢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万达冷嘲。
“你呀,就会看不起人。你道我真出不去?嘻嘻,我是不想出去,我要想出去这里岂能留得住我!”
“我看你就是会吹牛,你若出得去为何还留在这里?”
“外面有仇家追杀我,我在这里避风头。你不懂。其实这里也挺好的,不干活就有饭吃,比外面好多了。”
我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何兄……”
“叫我何我留,‘何兄’多没气势啊!”
“好、好。何我留,你真的有办法出去?”
“怎么?不相信我?”
我被问得无话可答,只有干咳而已。
“算了,明天就叫你们见识一下。”
次日早上,当我醒来的时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是烤鸭的香味!这怎么可能呢?天牢里给这么好的饭菜的话,那只有一种情况——有人要死了!我不由心里一凉,难道是我?
可是太多的不幸使我已经习惯了灾难的来临,我心里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平静。我睁开眼坐了起来,却看到了万达和何我留以及严世蕃正围坐在一起。他们各自手中持着一只油光闪闪的烤鸭正在奋力的吃着。何我留正对着我,他看见我醒了只是丢过来一个纸包。嘴里却没有停,“吃,吃。这是我今天从天香阁刚拿来的。快吃,要不一会狱卒来了就不能吃了。”
拿的?我不由的一笑。君子不说偷而说拿。不由的一乐。
可是眼前的烤鸭却对我发出了致命的诱惑,我很快就沉浸在了烤鸭的幸福之中。
也许是同命相连,我们四个不久就成了莫逆之交。每天我和他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广博的知识使我每天都可以有不同的话题。经商,化工,生物……我在把我所知道的东西讲给他们听。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无所不知的表现,使我以后有了两个坚定的追随者。不知不觉间他们三个我的态度在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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