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黄氏愣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碟子……碟子……是我新买的,我一时忘记拿出来了,就带在身上赴宴了。现在被景亲王妃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把碟子打碎了的……”
姜黄氏倒是一个脸皮厚的人,焦雨甄看到她这样都能扯出一个理由,也不深究下去了,她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夫人倒是一个勤俭了,府里下人一定是很少吧,连采购用品这样的事情都需要夫人亲自去做,而且还为了府里的琐事忙到了不记得把新采购来的碟子拿出来就带在身上赴宴了啊。既然夫人不是故意而为的,那么此事也就是一个误会。不过因为夫人你的疏忽,导致泽亲王府里的一个雅丫鬟受伤了,那么烫药费……”
“是我弄伤了那个丫鬟的,自然应该是我赔烫药费!”姜黄氏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两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塞到了焦如之的手里去,“泽亲王妃实在抱歉,是我不好,还请你收下这些赔偿。我府上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焦如之拿过了银票,也挤出了一抹微笑来,并且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不送。”
姜黄氏和张黄氏对视了一眼,两人在花厅里的各位夫人小姐的嘲笑声和鄙视的眼神里匆匆离开了,那个刘岳氏也是一个聪明的,她没有紧随离开,只是一个人溜到了花园去,生怕被人扯出来。
闹剧似乎落寞了,焦如之命绿儿让人打扫地上的血迹和碎片,以及请大夫给那个丫鬟疗伤以后,就和焦雨甄一起走出了花厅,本来还有一些夫人小姐想要和焦雨甄套个近乎的,但是焦雨甄对着卢淑仪使了一个眼色,卢淑怡就迅速上前拦下了那些人,看似无意的扯起了家长里短的。
花厅外的花园虽然也有假山和流水,但是距离花厅实在太近了,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焦如之便和焦雨甄一直往另一个方向的内院走了过去。
春末的花园少了几分百花争艳的气息,却多了几分明媚和浓绿,看着也是让人舒心的。
焦雨甄让颜朵和流洵在远一点的地方守着,她就和焦如之一起站在了莲花池边上,看着莲花池里已经出生端儿的枝叶,心里想着入夏以后这必定是满池塘的莲花。
“刚才谢谢妹妹了。”好半天,焦如之才能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大姐哪里的话?”
焦雨甄朝着焦如之笑笑,却有意无意的在面前这个有几分憔悴的女人身上寻找昔日焦如之蛮横千金的影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看不出焦如之和过去有半分相似了,如果说过去的焦如之是一个意气风发,蛮横不讲理的少女,那么现在的焦如之就是一个被生活和压力磨平了所有菱角的妇人了,才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啊,而且距离上一次见到她也不过半年左右,为什么……为什么焦如之会如此变化?
焦如之看着莲花池里叶子下灵动游过的小鱼,脸上露出了那称不上笑的表情来:“王爷起兵造反,乃是逆天而行,景亲王平乱,是应该的。但是你我都是男人背后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从那件事情开始,你就不会把我当成大姐了。毕竟现在……别说大娘,就算是祖母都不愿意见我,我前些日子还送过去一些礼物,当即就被祖母命人丢出了焦府大门。她们可是铁了心不要我了,只是她们不要我了,还能活吗……”
焦雨甄本要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没有说话,焦如之就转过头来看着她了,“妹妹,鸿福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鸿福那孩子虽然一直养在祖母身边,但三岁定八十,他怎么看都不是那样的人。那个时候我不能离开泽亲王府,只有你参加了祖母的寿宴,可是除了你还有会有那样的能耐,还有谁与焦家有那么大的仇怨呢?虽然我都知道……我知道祖母把你赶出了家门,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你有了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不报复他们?但是你要报复祖母或者大娘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能毁了焦家,毕竟……你我身上都流着焦家的血脉!”
焦雨甄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焦如之竟然会想到这么多东西,但是她还是笑了起来:“大姐,我什么也没有做过,而且如果不是祖母把我赶出了焦家,我就不会有后来的遭遇,也没有然心公主的身份。比起用当年那个痴傻的三小姐的身份嫁给景亲王,我更喜欢现在的然心公主的身份啊。所以我真的要谢谢祖母。”
焦雨甄戚氏对于焦老夫人潘氏没有什么怨恨,她对付焦鸿福不过因为对方首先对她出手的,要不她也不至于秋后算账,比如说王氏,她可没有找王氏的麻烦呢!
“妹妹。”焦如之看着焦雨甄片刻,才如此说道,“如果真的是如此,你今天为何要布下这样一个局?”